時間的瞭望台,望不盡遠洋的帆2(1 / 2)

其實,他們看起來是真的合適……這才是秋蘇心裏最難過的地方。她不得不承認,沈紅欣的眉宇間少了她媽媽那種強勢,她小鳥依人地依在爸爸身邊,任由他牽著,好像即便是走到天涯海角,也會一**相隨。

“新娘子,稍微控製一下嘴角笑起來的幅度。”為新人拍留念照的攝影師提醒道。

“幸福我才笑!今天我高興啊!”然而,就算他們相配又怎麼樣?秋蘇擺正了自己的立場,那個叫沈紅欣的女人笑得比花兒還要燦爛,這是她最看不過眼的,她覺得那就是炫耀,向自己炫耀她得到了她的爸爸,得到了她媽媽曾經的丈夫。

“對了,天浩呢?一家人合影多好啊!找人去把天浩叫過來。”忽然一個長者說。

“爸,天浩和小弋下去送同學了。”沈紅欣馬上接話道。

“那還要拍嗎?”攝影師問道。

秋蘇看到沈紅欣猶豫了一下,爸爸說:“拍!我去找他上來!”

如果是別人說這句話的話,秋蘇還會冷笑,但是她沒想到會是她的爸爸。她看著沈紅欣臉上幸福的神色,她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捂住嘴巴,委屈的樣子看得汪寧嘉心疼,他好像一下子明白了秋蘇此行的目的,他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喃喃地說:“秋蘇……”

爸爸朝著這邊電梯的方向走過來,看到秋蘇,定住了:“小蘇,你……你來了啊……”

他以為她是突然想通了,趕來給他送上祝福的嗎?秋蘇淚眼婆娑地看著她的爸爸,她想,他錯了!大錯特錯!

秋蘇的視線瞄準了剛剛從她麵前走過的服務員,他的推車上擺放著成金字塔狀的高腳杯,酒杯裏都已經斟滿了酒,顯然是剛剛從儀式上撤下來的。秋蘇快步跟了上去,她的手隻是朝著“金字塔”輕輕一揮,瞬間倒塌的高腳杯落在地上,便碎成了晶亮亮的玻璃片。

秋蘇成了一個焦點,她的身上凝聚了全場所有人的目光。以前秋蘇是個害羞又內向的女孩兒,她不喜歡被人關注,上台發言分享學習心得,看到台下的人,都會讓她緊張得說不出話。但此刻,麵對大家的注視,她竟然如此鎮定,還敢直視爸爸眼中被激怒的火花。

她的眼裏混雜著悲傷、焦慮、得意、惶恐、激動各種情緒,汪寧嘉注視著這樣的她,感覺她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他陌生的人,這是他從未見過的秋蘇的另一麵。

“爸爸!如果我和媽媽不幸福,你也別想和那個女人過得幸福!從現在開始,我就不是你的女兒了!剛才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爸爸,秋國明,再見!”

說完之後,秋蘇頓時感到自己體力透支,她用盡了身體裏貯藏的所有力量,攪亂了爸爸的婚禮。即便她也知道或許這樣的舉動改變不了事實,但至少她做了她想做而不敢做的事,說完了她想說而不敢說的話,然後,狼狽地朝著安全出口跑去。她不知道自己的終點在哪裏,但她知道自己現在必須馬上離開這兒。

幾分鍾前仍沉浸在歡騰氣氛中的婚宴,刹那間,降到了冰點。賓客們麵麵相覷,臉上出現各種怪異的表情,這場婚宴的主角僵直地站在那兒,似乎還沒有緩過來,一切都糟透了。然而,除了這裏,外麵的世界照舊在運轉。

“天浩,給我拍得好看一點!”穿得有點名頭的張弋站在他的粉絲堆裏,聽著覃天浩的指揮,“茄子”了一下,閃光燈亮完了之後,大家都準備散開了,覃天浩又叫道:“喂!不行!不行!張弋!你小子嘴巴抽筋啊,能不能笑得正常點,怎麼跟老年癡呆一樣!”

“你才老年癡呆呢!”張弋不相信,搶過覃天浩手上的數碼相機,看了看,不滿地說,“是你技術差好不好!再拍一張!”

“你個死小子,老子不高興拍了,你自己拍去!”覃天浩耍起了脾氣,穿過酒店大堂,向大門走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秋蘇和覃天浩擠出了並不是很大的一扇門。這就像一扇命運的大門,注定了他們在日後的歲月裏必定會有所牽連。

汪寧嘉和張弋追著各自的目標,也前後出了酒店大門。

覃天浩走到酒店側麵的黑暗角落,從口袋裏抽出一包還沒有拆封過的中華,拆掉後拿出一根,卻想起在酒席上拿了煙,忘了拿打火機。他惱火地往牆上狠揍了一拳,沒想到這拳頭被張弋的手掌頂住了,張弋沒想到他的力氣那麼大,甩著手叫疼:“KAO!你小子今晚燕窩鮑魚吃多了啊!明天我彈不了吉他,找你算賬哦!”

“誰讓你這隻雞翼沒腦子啊!你以為我的拳頭是你用翅膀擋得住的啊!”覃天浩看著張弋的手,說,“有沒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