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司馬有禮(1 / 3)

北元的天氣雖沒有天山的惡劣,可終究還是有些冷的。與西蜀得燥熱,南蠻的幹旱,東華的四季分明和中越的四季如春相比,北元更像是個罵街的潑婦。是的,一模一樣,蠻不講理的將夏季拋之遠去,而你若再向她討要,那麼那短短幾十天的春風,也將在她高亢而又充滿節奏的罵街聲中,悄然遠去。

今日的天氣也不是很好,雖說已經進入了春季,可迎麵的春風仍是有些刺骨,若是出門穿的單薄了些,或是在睡眼朦朧中被調皮的春風撞了個滿懷,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司馬溪就屬於後者。

什麼叫折磨?折磨就是天還沒亮就被劉嬸拉起來沐浴更衣,泡在木桶裏卻連眼睛都睜不開,迷迷糊糊打了個瞌睡以至於臉掉進了木桶裏嗆了幾大口水。而後幾位姐姐進來又是修麵,又是撣香,一頓折騰過後,終於被套上那件穿起來實在有些大了太多的少王蟒袍。出門的一瞬間,一股冷風迎麵吹來,猝不及防的司馬溪打了好幾個冷戰,終於清醒了過來,這才發現原來蟒袍的扣子扣錯了兩個。

穿著大上好幾號的青色蟒袍,亦步亦趨的跟隨著越明三王司馬泉那矯健的步伐,在凜冽的春風中不住的搖晃,那姿勢,真叫一個美。

“溪兒,此次去參加你義父的壽宴,要注意些儀態,你也不小了,可不許像在上次你二叔壽宴上那般胡鬧了。”司馬泉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兒子,言語中雖有責備之意,可眼神中卻泛濫著濃濃的慈愛。

“知道了,父王,孩兒都十四了,不再是孩子了,早上雪蝶姐姐還誇我是個小男子漢了呢。”司馬溪的小臉被父親的話語說的有些紅了,似是不甘,又似是埋怨的向父親爭辯。

“哦?”司馬泉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玩味的笑容“雪蝶姐是何時對你說的啊,溪兒?”

“就在,就在姐姐給我更衣的時候…..”說到這,司馬溪像是想起了什麼,臉紅的更加的通透了,甚至已經有了向脖子發展的趨勢。

“哈哈,雪蝶這丫頭。”司馬泉摸了摸兒子微微低下的腦袋,心情格外的好。

不隻是因為今天是自己的義兄,也就是司馬溪的義父,北元越明王越雲的六十壽辰,更是因為身旁的這個兒子。司馬泉值年五十有四,而司馬溪今年十四,也就是說司馬泉四十歲的時候才有了這個兒子,按照常人的年齡來說,也算是老來得子了。所以司馬泉對這個兒子可謂疼愛有加,而司馬溪倒也著實十分討人喜歡,天生一張女子臉龐,卻無絲毫媚態,白麵朱唇,明眸皓齒,稚氣未脫的眉宇中偏偏透出一股難以言狀的英氣,小小年紀便有了讓女子曲眉流轉,目送秋波的魅力。按照府中姐姐的話說,便是少王與王爺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這話說的有理,越明三王司馬泉,無疑是北元公認的美男子,說起來,司馬家也算是越皇室庶脈之一,而司馬家當代家主,也就是司馬泉的哥哥司馬翎,更是平海將軍麾下第一都尉。越朝與先朝的重文輕武不同,自越明祖立越朝始,便下旨“本朝當揚武而抑文,以先朝不問武事而論文法以致半數武將謀反之前事為鑒,且揚武不可崇武,抑文不可貶文。當如此,方可續大越萬世國柞”。以作為越朝曆代君王立法牟策之準則。而越朝曆代君主對這一點也是貫徹的極為徹底,從司馬翎與司馬泉的品階對比便可見一斑。司馬泉雖為北元越明三王,可按品階來算卻隻是正二品。而司馬翎隻是平海都尉,卻官居副一品,較之越雲也隻差了半級。

雖說與兄長相比差了半級,可那好歹也是正二品啊,縱觀整個越朝,二品以上也就那麼寥寥數十人,這樣來看這個品階可著實不小了。尤其是在北元,越明王的身分之顯赫幾可與那遠在中越的元帝相提並論,北元窮山惡水出刁民倒不見得,可這天高皇帝遠卻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