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家的時候,黑暗早就已經將這個城市也將她跟冷卓謹的家吞噬了,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樣那麼喜歡這樣的黑暗,或許是因為她現在的心情就如同這暗夜吧!看不到光明在何處,寒冷,以及絕望。
隨便下了個麵,吃了之後又泡了個熱水澡,茶以心就上床睡覺去了,實在是累,不僅是身體,還有心,所以很快她就睡著了。一開始的時候,還睡得十分踏實,但是接下來卻是一直在做夢,稀奇古怪的夢境,卻每一個都是屬於噩夢的範疇,直到最後她終於被夢裏可怕的絕望給嚇醒,也算是到此終結了那些噩夢的吞噬。
當茶以心被嚇醒的時候,一睜開眼,還是黑漆漆的一片。暗夜裏,她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還是感覺有些冷,卻在醒來的這一刻真真切切地發現自己冒了一身的冷汗,同時竟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夢到些什麼她已經想不起來了,隻記得些許支離破碎的影像,但是那絕望,那恐懼,還是讓知道剛才隻是在做夢的她覺得膽戰心驚。
原來恐懼,竟在她睡著了的時候也不肯放過她,真的要讓她崩潰,讓她絕望到極致才肯罷休麼?
就在茶以心在感受著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恐懼,為自己悲哀著的時候,眼前的黑暗卻一下子就被驅逐了,室內被昏黃的燈光照亮了起來,不是刺眼的明亮,也在同一時刻驅走了她內心的些許恐懼。
“怎麼了?不舒服嗎?”
溫溫柔柔的熟悉男聲,在這樣靜默的空氣裏響起,讓仍舊陷入著害怕的茶以心覺得恍若天籟。反應過來後空洞的眼神才有了焦距,一轉頭,就看到了本來還應該遠在美國的男人正擔心地看著自己。
冷卓謹原本是沒有這麼快可以回來的,但是在他早上打了那個電話告訴茶以心說自己要延遲一天回來的時候,她失落的語氣,讓他很是難受。最後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要小周繼續留在美國安排最後的事宜,又急匆匆地從公司派了一個經理過去負責開會,他就這麼收拾了行李趕了回來。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時分,將近天亮。當匆匆洗了個澡,趟在已經熟睡的茶以心身旁,他才忽然發現,她對自己的影響確實是有些大了,竟然可以讓他什麼都不去顧慮就趕了回來。而就在他不知道要如何去理清自己對茶以心的感情已經深到了什麼程度的時候,才想著好好地睡一覺什麼都不去理會,就察覺到了本來還睡得極熟的女人似乎有些什麼動靜。
見茶以心隻呆愣愣地看著自己,仿佛不相信她所看到的一樣,冷卓謹有些想笑,卻僅僅撩了一下唇角,然後又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再問了一次,冷卓謹卻沒有感覺到放在她額頭的手有燙的感覺,那起碼是證明現在的她並沒有在發燒。
隻是手上濕濕的,沾滿了她的汗。轉念一想,這個小女人怕是做了噩夢,因為這種事情也是有發生過的,狀況跟現在大同小異,所以冷卓謹最後還是這麼斷定了。
“夢見什麼了?”語氣裏的溫柔不變,而冷卓謹也是此時此刻才發現,原來每當茶以心正處於脆弱的時候,他的耐心都是特別的足,連帶著也會變得特別的溫柔的。
而額頭上的溫度傳來,茶以心才終於回過神來,也可以確定了原來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冷卓謹是真實存在的,並不是她想象出來的虛幻。真好,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會在身邊。
“忘記了。”隨便應了冷卓謹一句,茶以心又緊緊地拉住了他的手,想要從中得到更多的安全感。“你不是說明天才能趕回來嗎?”但為什麼這個時候他會趟在自己的身邊?
“嗯,事情處理得差不多,所以就提起提起回來了。”對於茶以心的問題,冷卓謹也隻是輕描淡寫地應著,並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是為了她才趕回來的。
而茶以心也就這麼相信了冷卓謹的說辭。但是有一點,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他一定是得掛了她的那個電話後不久就趕著回來,這個時間點,才會出現在主臥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