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走,不要走,不許離開她……茶以心小小聲地念叨,隻不過這些全都是在心裏說的。因為在心裏說,待會兒若是被冷卓謹拋棄的時候,她還能欺騙自己是因為他聽不到她的挽留才會離開的,而不是因為他狠心。這樣一來,至少可以讓事情看到起來不至於那麼殘忍,讓她還能保留哪怕一點點的希望。
換句話說,就是她在,自欺欺人。
被茶以心環住了腰側,又聽到她幾乎祈求的一句別走,冷卓謹頓時就僵硬了身體,仿佛被什麼東西震撼了似的。而他此時的腦海裏又浮現了一些模糊的片段,待他極力想要看清楚那是些什麼影像,卻怎麼也沒有辦法看到,到最後反而漸漸歸於模糊,唯有頭疼的感覺越來越清晰。
而茶以心則在等待,靜靜地等待冷卓謹會給她一個怎麼樣的回應。是無情離開,還是,留下來。其實她要的真的很簡單,不過是想讓他陪著自己坐坐,聊聊天而已。他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一起聊過天了,而她,好想念好想念那種感覺。
一直等不到冷卓謹給自己一個回答,讓茶以心的心越來越忐忑,越來越彷徨,終於還是忍不住抬頭去看他的時候,才發現他此刻的臉色是有多麼的蒼白,這讓她的心忽地一跳,剛才的所有都在一瞬間就轉變為害怕。
“謹,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聲音裏是茶以心如何也控製不住的顫抖。
她已經經曆過一次即將失去他的害怕了,而那一次的恐怖經曆,已經讓她猶如驚弓之鳥,再也不能承受一點兒打擊了。
冷卓謹搖搖頭,順勢又坐回了沙發上,而茶以心則心疼地撫著他失去了血色的臉。
不想讓茶以心擔心,冷卓謹對她寬慰地笑了笑,才解釋道:“剛才我的腦海裏閃過一些以前的片段,卻怎麼也看不清楚,而每次都想看清楚一些的時候,都會感覺頭疼。”簡單地解釋了幾句,他輕輕地靠在了沙發背上閉目養神。
其實他又何嚐不想重新拾起那些丟失的回憶呢?畢竟,腦海裏的某一處是空白,生命裏的某一段是空白,這種情況,總讓人不的那麼好受的。隻是每次當他有意識地想要回想,就會頭疼得難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阻止他繼續想下去,阻止他更靠近清晰的影像。
除了他住院的那段時間,這是茶以心第一次看到冷卓謹這副頹然的模樣,那沒有血色的麵龐,看得她無比心疼。最後她輕輕地趴在他的胸前,想借著依靠他,尋找一點點的力量,讓她可以勇於麵對的力量。
而此時的冷卓謹並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推開茶以心,隻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靜靜地。
他可以感受得到此時此刻的茶以心是有多麼的擔心自己,而他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進一步去安慰她了,而且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他心底的某一處,其實都還是抵觸著這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