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上有道觀(1 / 2)

白鏈山脈,大夏國境內為數不多的雪山山脈。

山脈積雪常年不化,從側向望去宛如一條銀白色的鏈子,因此得名。

但整條山脈又不盡數相同,沿山脈一路向西,在末端有一座獨特的山峰,喚作蒲霞山。

蒲霞山背陰麵以東常年被雪層包裹,對陽麵以西卻氣候溫潤,甚是怪異。

初夏時節,山峰的對陽麵已至最溫暖的時候,本來不適合山中生長的翠竹,此刻卻十分茂盛。

竹子用處極多,竹身可製生活用具,筍也可以賣出不錯的價錢,山腳村莊的人家便會經常會上山刨筍換錢補貼家用。

徐老翁已至花甲之年,兒孫都已成人,田間的農務自有子孫輩的打理。可操勞一輩子的老人家哪有閑下來的意思,田間的勞作不許插手,便經常跑到村後的山上刨筍賣錢,想給最喜歡的小孫子換酥油餅吃。

今日運氣不錯,新出幾個個頭不小的筍,徐老翁滿是皺紋的臉上也一直掛著笑容。下山時也是三步並兩步,好趕在太陽下山前到鎮上給小孫子換上最喜歡吃的酥油餅。

可惜天公不作美,本來還升的高高的灼陽,沒一會便被堆積的雲彩喚出的淅淅瀝瀝的小雨取代了。

“今日怕是沒法賣了,唉,這筍放一晚便老了幾分,明日又賣不上價錢了!”

徐老翁心中鬱悶,這厚厚的烏雲飄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心中正想著,抬頭間遙遙的望到小路上迎麵也走來了一人。

十幾息過後,來人身影漸漸清晰。

此人身著一身藏青色道袍,頭頂的道冠黑白相間,腳底也是一雙藏青的布鞋,一身普通平常的道服。

卻令徐老翁意外的是這道人懷中還抱著一個正在沉沉睡著的嬰兒。更為怪異的是徐老翁竟無法看清他的臉。

老翁眯著眼睛仔細端詳:道人兩彎眉黑沉如漆,鼻梁高挺,麵頰線條柔和,眼睛……

咦,鼻梁是何樣子?徐老翁忽然驚醒,不是看不清而是記不住。

此等怪異的情況讓老翁想經常給小孫子講的鬼怪故事。老一輩流傳下來專門恐嚇調皮的小孩子。難道是真的?

徐老翁不敢繼續往下想,被小雨漸漸打濕的身體也愈發寒冷。

“道長這是要上山?”

老翁的聲音有些微顫。

“是的,正打算回道觀。”

道人中性的聲音顯得空靈,竟也沒法分辨出性別。

徐老翁心中更是一冽,在這山周圍住了六十多年,從來就沒見過有什麼道觀。

“雨越下越大,山路濕滑,道長慢行啊!那老朽先下山了。”

徐老翁佯裝鎮定,心中卻似重錘擂過的鼓麵,一絲一毫都無法靜下來。

“請便”

道人回答道,隨後微微側身,讓開了下山的路。

得到答案的徐老翁卻也不敢動了!精怪故事中的山精河怪大多都是在田間漢子轉身之際再行歹事。

“施主還有事?”道士有些莫名!

徐老翁滿是泥灰的手攥的緊緊的,忐忑與猶豫滿滿的寫在臉上。心中經過了多番掙紮,似終是下定了決心,牙根一咬,轉身就往山下走,且越走越快,十幾步後便轉步為跑,六十幾歲的年紀也能跑的這麼快。

青衣道人詫異的望著往山下飛奔的老翁喃喃道“老當益壯啊。”

新鮮的筍著實壓沉,徐老翁又十分不舍的扔,本就已過花甲之年,跑幾步,便不得不停下歇歇。

也不知折騰了多久,總算遠遠看見了村口的大石頭。心裏懸著的這根弦也總算鬆了下來,也不顧雨中地麵的泥水“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背簍中的筍也撒了一地。

徐老翁不時張望著下山的路,急喘著粗氣,心想著:“回去告訴村裏人以後千萬不要再上山了。”

另一麵,越來越大的雨似乎沒有動搖青衣道人上山的決心,瓢潑的雨水將竹葉洗的愈發青綠。奇怪的是道人身上和懷中的嬰兒竟沒有被半分淋濕。望著懷中熟睡的嬰兒,道人嘴角微微上翹,微笑的說道:“走,我們回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