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有什麼事明天再講,現在時間也晚了。”一旁的阿樂趕緊搭腔。
玄轉頭吩咐,“小棘,你陪她們兩個先去休息。”
“好,”小棘和理香合力將風影從沙發上拉起來,“那我們先告辭了。”
“你最好祈禱他平安無事。”黑澤清冷冷地丟下一句。
風影停下腳步、回頭,用桀傲不馴的目光瞪著他。兩人形成一幅奇異的對峙畫麵。
“我們走了。”小棘和理香又推又拉地把她帶離醫護室。
她的頭趴在媽媽腿上,身體側躺著,雖然不是很舒服,但媽咪說過一會就能回家找爸比,於是她風影耐著不動。
媽咪在她上方不知道和誰說話,一隻手不忘輕摸她的頭。
不曉得究竟過了多久。
砰砰!耳旁忽然傳來轟然巨響,她嚇得全身縮在一起,頭撞到方向盤。
“媽──”她閉上嘴巴,媽咪剛才交待過絕對絕對不可以開口說話。要聽話才是好孩子。
有東西滴在她臉上,溫溫的。奇怪,車子裏怎麼會下雨啊?難道是漏水了?
媽咪身上的衣服蓋到臉上,聞不到本來衣服洗幹淨後的香味,反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媽咪是不是也被剛才的聲音嚇到,才會一直動也不動,也不再說話?
還要多久才能回家呢?
正當她小小的腦袋思索著超出理解範圍的問題,車門被打開了。
風影睜開眼睛,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房間。她坐起身。
原來是夢。
即使是夢,那情境真實得曆曆在目,她的胃還隱約感到一股惡心感。
她摸摸身上,沒有血,幹幹淨淨的。衣服不知何時已經換過。
時鍾指著五點五十,希望天已經亮了。她輕輕起身,不吵醒睡在旁邊的理香和小棘,走出臥房,換上運動服和球鞋,綁好頭發。
風影對路上遇到的每個人點頭道早,微笑接受要多加點衣服的叮嚀,與平日並沒有不同,也刻意忽略對方臉上一閃而逝的訝異神色,彷佛這隻是普通日子的其中一天。
今天的氣溫比起之前似乎突然下降許多。她作完暖身操後,開始沿著林間小徑跑起來。地上堆積著厚厚的落葉,冷冽空氣也使她覺得有點呼吸困難,但她隻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跑去。跑到大腿小腿都開始酸痛了,她終於喘著氣停下來,口鼻呼出的氣息不停形成白霧。她慢慢走向湖岸。
湖麵在漸亮的天光中呈現碧綠的色澤,波光閃閃。
風影在一顆大石塊上坐下,直愣愣望著湖麵。不知道過了多久開始覺得全身發冷,她考慮是否該回別墅,否則一直跟在身後有段距離、沒認真注意所以不曉得是哪位保鑣或傭人,也跟著她在這裏吹冷風,令人相當過意不去。
風影站起身,用手拍拍運動褲,想起了早上的夢境。突然感到一股悲哀。
或許是因為那並不是夢。而要過了這麼多年,她才明白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但又不是完全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