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寧瞪眼“學長,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很毒舌啊!”
孫明威搖頭,笑得人畜無害:“我實事求是,隻是陳述客觀事實,順便提醒你不要有壓力。”
恨的穆寧又開始磨牙了。
她索性帶了耳機,不再聽孫明威刺激自己脆弱的神經了,下了幾首平日常聽的歌曲《畫心》,《十年》,開始培養情感,醞釀情緒。
整個包間隻有穆寧麵前的一台電腦,自然歸穆寧使用。孫明威坐在穆寧的對麵端起杯子,一杯一杯的抿著杯子裏茶水,安靜的品著透出的奇異的帶著些苦味的芬芳。表情似樂還苦。
穆寧微微閉著眼,神情漸漸平息下來,從剛才的俏皮活潑漸漸冷淡下來,甚至變得有些空濛迷幻。
未曾病愈的臉上,漸漸的開始著靜謐的哀傷流轉,長長的眼睫偶爾微微一顫,似是受傷的蝴蝶想要逃離,卻隻能徒勞的扇動翅膀。
粉潤淡白的唇,靜靜的抿著,似乎是極力承擔這什麼,又似乎是毫無畏懼的冷淡的麵對著。間或吃痛似的的猛地張開眼,似是不堪重負,眼神裏赫然流淌著絕望的哀傷……
孫明威抬起頭看著她,不過穆寧一無所知,努力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調試著情緒……
除了偶爾端起茶杯,抿了兩口茶水之外,她的眼幾乎沒睜開過,隻是任憑思緒驅使,十指如飛。
纖細白皙的有些病態的手指,幾乎隱隱的見其骨節。姿態曼妙的在鍵盤上跳躍飛舞,像是和著鍵盤的敲擊聲,有月夜起舞的情致,美妙且生動……
讓人無法打擾……
兩個小時後,一萬多字的稿子,初步碼成了。穆寧不願再看,和孫明威換了個位子。脫力的歪在沙發上抱著一杯茶水,不肯吭聲。
孫明威過了一遍,手也沒閑著,平均每30個字就得有一個錯別字得勞他大駕。連他自己都驚歎看到一大串亂碼似的的文字時竟然毫不費力的明白那個笨蛋想表達什麼?暗歎自己的功力越來越強。
他點了保存在網盤裏。關了電腦。
“怎麼樣?”穆寧恢複點氣力,探尋的問。
孫明威麵色不動:“錯別字太多,你寫的時候就不能看著屏幕寫。用的搜狗拚音輸入法,還敢閉著眼睛寫。”
“嗬嗬,睜著眼睛看你做我對麵,我怎麼會有情緒往悲傷處寫。”穆寧明目張膽的笑。
孫明威不領情,道:“我不知道,我這張臉長的這麼有喜感,看到他會破壞你的情緒。”
穆寧裝模作樣的道:“社長,你那張臉啊,簡直就像忘憂草似的,看了他你會覺得,世間沒有悲苦,沒有忍耐,沒有痛苦。”
孫明威沒少聽人讚過自己長的好看,可是這麼另類的誇獎,還是讓他有些不自在。他低了頭,抿嘴裝淡定:“貧嘴。”
穆寧接著感歎道:“你不知道,我寫的時候都不怎麼敢睜眼睛,這股子哀愁創痛,最忌諱社長這張消融一切悲憫的麵孔。嚇得我隻好一鼓作氣,憋著難過往死裏寫,生怕前功盡棄。”
孫明威好笑:“你少找借口推脫,你文章那麼多的錯字,難不成都指著我?”
穆寧雙手合十道:“社長,你別虐我了,那文我寫一遍,能死一回。你現在讓我再看一遍,不是把剛剛愈合好的傷口,又給生生的扯裂開。社長,你饒了我吧。”
“你還知道你這文太過悲戚?”孫明威挑眉。
穆寧縮在沙發上,懶懶的笑。
她看著窗外,又看看杯中青澀凝碧的茶葉底。活動了幾根手指,用近乎歎息的聲調道:“沒有下回了,我寫一回,就跟死了一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