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漆黑潮濕之處。
許沁的睫毛輕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然而卻什麼也看不見,隻有耳畔水珠滴落的滴答聲。
“這是哪?”
他動了動手指,慢慢恢複了一絲知覺。
用力的揉了揉眼,再四下看了一眼,依舊漆黑一片,“這是失明了嗎?!”
許沁慌了一瞬,四下摸索,當手碰到四周堅硬的石壁後,這才想起自己已跌入了地下暗流之中,四周沒有光線,自然什麼也看不見。
他略鬆了口氣。
“這是地下暗河?”
他艱難的爬起身,這才發現自己竟坐在水裏,他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時間,不知昏迷了多久,四周漆黑,他顯然已經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
“砰!”
許沁嘶了一聲,頭撞在了岩頂上,疼的他一陣齜牙咧嘴,還有些恍惚的精神也頓時醒了大半。
這地下暗道,寬高亦不過三尺的樣子,很狹窄,四周都是突兀的冰冷岩石。
這種地方,怎樣才能出去?
水總是往低處流,往相反的方向走,應該就能回到地麵了。他手腳並用,向水流的反向爬去。
然而爬出不遠,他忽然手腳一軟,又滑倒在地,這時他才醒悟自己身上的傷是有多麼的重。
從懸崖一直被水流衝到這裏,已經經過了極遠,他的身體被暗流內的岩石劃得傷痕累累,淤青裂痕幾乎密布全身,膝蓋和手臂處更是皮開肉綻,也虧得四周漆黑一片,他才看不見自己如今的可怖模樣。
衣服已也變成一條一條的襤褸,麻袋和長槍都不見了蹤影,隻剩那一柄烏黑短刃還勉強係在腰帶上。
摸到懷中那份皮卷,他才略鬆口氣,帶著幾分寬慰,小心的旋開短刃的刀柄,許悠將皮卷卷好,藏了進去,又扯了幾縷布條,綁緊在身上。
本想平平淡淡過日子,卻還是身不由己。
許沁苦笑著,搖頭。
被追殺到這種地方,不死已是萬幸,他也不敢奢求太多。
這時,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忽然由遠及近的傳來,漸漸仿若驚雷轟鳴。
許沁麵色一變,聽這動靜顯然是有一股凶猛的洪流正在向這裏湧來。
來不及多想,他連忙手腳並用的向前爬去,然而在這狹窄的岩洞裏,他的速度又怎比得過洶湧的水流,身後的聲勢越來越響。
一股巨大的水流湧入,瞬間灌滿了整個通道,許沁慘笑一聲,目露絕望,隻來得及深吸一口氣,便被湍急的水流淹沒而過。
天地不斷旋轉,他的身體在湍急的水流裏不受控製的向前衝撞而去,不時的撞在岩石上,傳來一陣陣劇痛,他咬著嘴唇強忍住痛意。
血跡從他身上溢出,又無聲息的融進了水裏。
砰!
許沁忽然後腦一痛,便瞬間又失去了知覺....
太陽散和煦的金芒,向大地撒下溫暖,風從山澗穿過,帶來一陣涼意習習。
在一個偏僻的山脊處,幾道人影正從密林中緩緩走出,向高山下的一條幽穀而去。這一行正是蘇不歸六人。此時距許悠失蹤,已經過去了三天半的時間。
“穿過這一線天,便是那個竹林了,當年方妙為了躲避外敵,在苦山尋了這麼個隱秘的地方,若非有殘圖指路,也許再過個幾千年都不會有人發現呢。”
蘇不歸走在最前麵,微帶喘息著向眾人解釋道。
“這裏確實隱秘的很。”
劉洛點頭道,“算起來,我們已經連續走了數千裏了,一路上倒是發現了不少名貴藥草,也算是不錯的收獲。”他拍了拍背上多出來的一個小布包裹,一臉滿意之色的道。
這些深山好藥,對他們也是極有用處的。
“嘿嘿,你們說這方妙遺府裏麵,會不會有更多好東西?甚至是絕世七珍裏麵的寶貝。”陸岩兩眼發光的憨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