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頭痛欲裂,身體似散了架,酸疼得厲害。宿醉,加縱欲過度。

我翻了個身,摸了摸床的另一側。

空的。

看來那個人早已離開,倒還算識趣。

我的規矩——可以zuo愛,但是不能留宿。

睜開眼起身,去廚房倒了杯牛奶,然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電視。

開著,但是,不看。

就好像房裏不隻我一個人。

這裏,自從他離開就再也沒有變過。

陽台上,那兩隻烏龜依舊喜歡將腦袋縮在龜殼裏,偶爾太陽很好的時候才懶洋洋地探出腦袋。

窗台上,那盆寶石花依舊時不時地掉落枯黃幹癟的葉片。

茶幾上,依舊放著那對印著我們頭像的杯子。

玄關處,依舊擺放著那兩雙不同顏色卻印有相同Micky圖案的拖鞋。

不是不能改變,而是不願改變。

我想,留不住他的人,至少我要留住些許他的氣息。

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如果他還在,他會輕輕柔柔地幫我按摩額頭。

他的手指白皙,纖長,柔軟。

他仿佛會施展魔法,手指拂過之處疼痛便會減半。

遙,我想你,很想,很想。

如果風能夠將我的懺悔帶給你,你會不會原諒?

如果風能夠將我的思念帶給你,你會不會回來?

初見到遙,我,意氣風發,而他,失魂落魄。

那是一個冬天,下著雨。

為慶祝做成了一件大case,我喝了些酒。

回去的路上,一個急刹車,差點撞上了人。

急急地下車,然後,我看見了他。

那麼大的雨,他卻沒有撐傘。

他的頭發已經濕透,柔順地貼在耳際。

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毛衣,隻是早已濕透。

他低著頭,看不到表情,隻是他的肩頭微微顫抖,周身透著難言的絕望。

我以為他在哭,我說,“喂,你沒事吧?”

他抬起頭,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隻是嘴角牽起一抹笑,說,“我沒事,對不起。”

不知道是被那笑容蠱惑,還是被酒精麻痹了心神,我竟然伸出手對他說,跟我走。

他看了看我,看了看我伸出的手,竟然慢慢將手覆了上來。

那晚,我帶他回了家。

出借了我的浴室,出借了我的睡衣,出借了我的床,於是,他把自己還給了我。

在進入他的時候,他用力抓著我的後背喊著,“用力,撕裂我。”

暗黃的燈光下,痛苦或歡愉,我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隻是,和同一個男人,在一個晚上連續高潮了好幾次,這於我還是第一次。

事後,我點了根煙。

他微微地皺了皺眉,我又把煙掐滅。

他說,他叫遙。

他說,他失戀了。

他說,他想找一個可以容納他的地方養傷。

他說,今晚可以再出借一下你的懷抱嗎。

我說,我叫齊羽。

我說,失戀是上天給你再戀的機會,要好好把握。

我說,留在這裏,我給你一個家。

我說,我的懷裏給你空了一個位置,你盡管借去用,直到你不再需要為止。

我愛上他了嗎?

答案是,沒有。

可是莫名的,我就是想將他留在我的身邊。

聽了我的話,他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動容。

這個晚上,他霸著我的懷抱,睡得倒算安穩。

第二天,他就將他的家當全部搬了過來。

他的東西不多,隻用了一個旅行袋就搞定了。

我們的同居生活正式開始。

遙不是那種能讓人驚豔的人。

他的五官並不漂亮,甚至可以說很普通。

但是他很愛笑,他一笑,就令他的容顏增色了幾分。

他一點一點入主我的生活。

早上,他會準備牛奶和荷包蛋。

白天,他會收拾屋子。

晚上,他會準備豐盛的晚餐。

臨睡前,他會為我放好滿滿一浴缸的洗澡水。

如果不是看見那一幕,我或許真的會以為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

他將自己整個地泡在整浴缸的水中。

一分鍾?兩分鍾?或者更久?

久到我以為他已經在水中窒息想進去將他拉出來,他才從水中冒了出來,然後不住地咳嗽,直到咳出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