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東朝她大步走過來,兩人之間的距離越縮越小,他剛毅冷峻的臉龐在她麵前越放越大,他臉上那些慘不忍睹的淤青傷痕早已不見蹤影,她莫名其妙地舒一口氣。
蕭靖東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一處角落,兩隻眼睛肅然地盯著她問,“小宇有沒有來這裏找過你?”
雲汐被他眉頭深鎖的表情嚇得心裏微微揪緊,“他沒有來找過我啊,怎麼了?”
“幼兒園的老師打電話來,說他已經兩天沒去上課了,他真的沒找過你?”他沉沉的說著,冷峻的麵容乍看之下沒有一絲表情,但是那隻握住她手臂的手掌,卻是微微顫抖起來。
“真的沒有。”雲汐頓了下,倏然瞪大兩隻眼睛,“你的意思是……小宇失蹤了?”
蕭靖東點了點頭,冷靜沉著的麵容出現裂痕,焦灼不安的情緒在臉上清晰浮現出來。小宇的身份不能對外公開,尤其是不能驚動蕭家人,這就意味著他不能動用自己的關係四處找人,但是孩子已經兩天沒回家,他找遍了所有可以找的人,所有人都說沒見過小宇,他最後想到了她,想到小宇那麼喜歡她,他抱著一絲希望來找她,希望從她口中能夠聽到小宇的消息,希望她告訴他,小宇就在她這裏,可是最後一絲希望也落空了。
雲汐見他睜著兩隻空茫的眼睛望著自己,心裏越發焦急起來,下意識握住他那兩隻微微發抖的寬大手掌,“蕭靖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蕭靖東沒有說話,卻是長臂一伸,將她緊緊摟在懷裏。
她的鼻尖幾乎撞在他結實的胸口,他的呼吸就在她的眉心,雲汐感覺到短暫的暈眩和缺氧,就連腿都有些軟了起來,他的大手貼在她的腰上還在收緊,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裏那樣用力。
“兩天前保姆去幼兒園接他時,發現他被人接走了,幼兒園裏的人說他是被親人接走的,保姆以為是我帶走了兒子,沒給我打電話詢問清楚就回到家裏做家務,後來一整晚沒接到我的電話,她也沒打電話來找我,第二天一大早學校給家裏打電話,保姆發現小宇不見了,那時候才開始找人……”
她貼在他懷裏聽著他急促淩亂的心跳,隻覺得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耳邊沉沉的男人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際飄來,而她,渾身僵硬,竟是沒有力氣推開緊緊摟著她的男人。
“是我的錯,我不該將小宇丟給保姆,他還那麼小,我怎麼可以把他交給外人。”
他的自責,他的痛苦清晰傳入她耳中,她抬起頭,看到他眼裏閃爍的淚水,整個人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像蕭靖東這樣沉著冷靜的人,也會慌亂無措得像個孩子一樣,而他抱著她不停地認著錯的樣子,讓她不忍心推開他,也不忍心說一句重話來打擊他。
她抬起兩隻僵硬的手臂,不敢抱住他,兩隻手在他背後輕輕拍了幾下,“你別著急,冷靜一點,我陪你一起去找小宇,對了,最後見到小宇的人是誰,他是在什麼地方見到小宇的?”
蕭靖東飛快搖頭打斷她,“能找的地方我已經找過一遍,小宇的幼兒園老師說,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帶走他的,我以為那個女人是你。”
雲汐傻眼看著他,怎麼可能是她?她哪敢跑去幼兒園領走他的孩子……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從口袋裏摸出來一看,是服裝公司的負責人打來的,她連忙推開蕭靖東接電話,“喂,陳小姐嗎?不好意思,我這邊臨時有點私事要處理,今天沒法去你們公司了,能不能改天再去你公司談廣告案的事啊?”
對方沒有責怪她,反倒爽快地答應了,“那好吧,顧小姐你先忙,我們另外約時間再談。”
辦公大樓外停著一輛瑪莎拉蒂,坐在裏麵的女人丟下手機,好整以暇地看著站在辦公大樓門口處的一男一女,唇邊彎起一抹等著看好戲的冰冷笑靨,手指輕輕按住暫停鍵,把剛才錄好的視頻發送到沈律絕的手機裏。
沈律絕正為公司連日來股價不停下跌這事忙得焦頭爛額,手機響起信息的聲響,他抓起手機看了看,發現有個陌生的手機號碼給他發來一段視頻,他隨手點了播放鍵……
視頻裏的內容讓他的目光瞬間定格,握著筆的手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的呼吸不覺粗重起來。
屏幕上的視頻已經停止,他又按了一次播放鍵,兩隻眼睛死死盯著屏幕,像是恨不得把它燒出兩個窟窿來。
視頻拍的是一對男女抱在一起的畫麵,顧雲汐的臉一直正對著鏡頭,沈律絕清楚的看到她被蕭靖東抱住時的表情,不是抗拒,不是為難,而是恍惚,看著她望著蕭靖東溫柔目光,他感覺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捏住,捏得他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