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又到了一年的春季,逍遙居依然是峰巒起伏,雲裏霧中;怪石嶙峋的山峰間還是碧波青青,濤聲陣陣;山腳下也是草長鶯飛,奇花鬥豔;一些飛禽走獸,也在時刻演繹著大自然,物競天擇這最根本的定律。
這一日,朝陽初升,青青小草還掛著滴滴朝露,在陽光照射下,仿佛一個個晶瑩的小珍珠一樣。天明居後山,是一片樹林,裏麵到處都是一片片姹紫嫣紅,低矮的灌木叢中偶爾有些小動物穿過,上空清脆的鳥鳴,從黎明一直響到深夜,一棵棵粗大的樹木,彰顯了此處的古老,同時也透露著一絲神秘。
樹林邊緣是一棵粗大的柳樹,柳條四散垂下,已至地麵。柳樹旁是一個土堆,但是前麵的石碑,注釋了這是一座墳墓。墳墓前站立著一個中年人,中年人嚴肅的麵容中,隱藏著父親般的慈祥,也可以看得出其眉宇間濃濃的憂傷。
中年人束手而立,一身白藍相間的長衫,無風自動,一股高人風範自然流露,仔細看去,衣領處一邊一個‘明’字。不錯,此人正是天明居掌門玄明。此時,一位麵容雅致,帶著成熟韻味的婦人走了過來,眼神中充滿了懷念,臉上布滿了憂傷,婦人將手欄中的一些水果放在了墓碑前,隨即便蹲在了那裏,目不轉睛的望著石碑,淚水漸漸的在其清澈的雙眸中湧現,順著臉頰悄然滑落。
中年男子輕輕的歎了口氣,溫柔的將婦人扶起,道:“我們對不起楚兄啊!”
婦人自然便是玄明妻子,明月。明月苦笑一聲,輕輕道:“又何止是楚兄呢?”
隨即,二人沒有再說話,隻是再次凝望著墓碑。過了不一會兒,又有五人走了過來,四男一女,五人正是天明居玄明的四個徒弟,致遠、乘風、子默、蝶語另外一人則是玄明獨子張宇軒。
“你們來了!”中年男子並沒有向後看去,淡淡的繼續,道:“給你們小師弟燒些紙錢吧!雖然修真之人不講這些,但玉兒從來沒修煉過,就讓他過平凡人的生活吧!”
“是,師傅(爹)!”
之後,幾人在目前放了一個火盆,子默開始默默的燒些紙錢。蝶語拿出一套幹淨的天明居弟子服,放在了石碑前,嘴角微微一彎,道:“小師弟,衣服師姐給你洗好了,你最愛在這林子裏玩耍了,每次都弄得那麼髒,這次再弄髒衣服……”蝶語的聲音慢慢的哽咽了,嘴角的苦澀笑容,懷念中充滿了憂傷與淒涼,“……師姐可不給你洗嘍哦……”說到這,蝶語已經泣不成聲,明月將蝶語拉入懷中,蝶語卻哭的更甚。由於蝶語是女孩子,幾個都是師兄,所以和玉兒總是在一起,把玉兒一直都當做親弟弟看待,玉兒也更是討其喜愛。玉兒五六歲的時候,就像個跟屁蟲一樣,天天黏在蝶語身邊,如此的十來年生活,二人感情自然比親姐弟還親。
乘風看上去比以前更加的穩重了,人要改變並不是靠時間,而是靠他經曆過的事情。乘風從懷中掏出個布囊,展開後放在石碑前,裏麵放著一排糖人。“小師弟,這是你最愛吃的了,吃吧!師兄會一直給你買你愛吃的糖人,永遠都會……”乘風眼角不禁有些濕潤,宇軒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肩膀,後者抹了一下眼角,站了起來。
致遠走到火盆前,把一本有些紙張都有些泛黃的書,放在了裏麵,道:“小師弟,你最愛看這些書了,這是我從玄晦師叔那裏要來的,裏麵記載了很多厲害人物,還有很多珍奇異獸呢!”
雖然時間已經過了四年,但每年玉兒的忌日,天明居所有人都來拜祭,燒些他喜歡的東西。他們之間的情誼並沒有隨著玉兒的離去,和時間的久遠而變淡,反而更加深厚,不隻是忌日,往日大家也都會來墳前坐坐,陪玉兒說說話。
過了很久,玄明深吸一口氣,道:“好啦!都回去吧!還要去拜祭祖師,千萬不要遲了。過會兒,坤陰居掌門,你們的滄月師叔,會來找你們的師娘,你們莫可因心情低落而失了禮數!”
“是,師傅(爹)!”
玄明深深望了一眼石碑,轉頭徑直向山前走去,明月和致遠等人也是隨後跟上,臨走前,乘風將手裏的黃紙向空中一撒,對著天空喊道:“小師弟,在那邊照顧好自己!”乘風的聲音,在空曠的山脈中久久回蕩著……
狂風居,玄風帶著幾名弟子在一山澗處束手而立,白山、千媚、白雪等人都是站在玄風身後,除了白雪其餘幾人,臉上都是帶有一絲期盼和緊張。
“師傅!大師兄和小師弟……”白山走到玄風身邊,小聲道。時隔四年,白山並沒有多少變化,但仔細觀察的話,不難發現其實力又是增長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