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塵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莫伊一會用這樣悲切的眼神請求自己放過她，他一直都覺得兩個人應該是可以一直走下去，哪怕中間的路途有些曲折，哪怕他們會爭執，會生氣。可是再怎麼樣也絕對不應該是她這麼悲切的求自己原諒。
莫伊一往後退了一步，嘴角噙著微笑，隻是那笑容一點都不讓人覺得溫暖，隻會讓人覺得悲切。
“其實，上上一次在你出事兒時候，我就想著如果你沒了，我把你送走之後就會去陪你。上一次你出事兒時候，我當時已經決定要陪著你了，哪怕你一輩子恢複不了，哪怕你一輩子都不記得我了，我也要好好的照顧你。”
莫伊一把一切都想的特別美好，曾以為一切都是可以交給時間來控製的，可現在呢？
她還真的是從未想過自己在紀塵的心中原來是這麼不值得信任的存在，更沒有想過，紀塵對自己的測試居然從一開始就沒有停止過。
莫伊一抬眸望著紀塵的眼眸，低聲笑道：“可這一切，終究是我的幻想罷了，你應該從來都沒有想過給我機會，自然也就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相信我。紀塵，我是真的累了。不太像繼續了，所以，請你看在我曾經真心為你的份上，饒了我，給我一條活路，可以嗎？”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說出來感覺都是矯情，可事實上，紀塵所做的每一件事兒都像是刀子一樣紮在了她的心上，最初的傷口小的看不見，可慢慢的這些傷口會開始流膿發炎，最後變成一個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
這些傷疤隱隱作疼，疼的讓莫伊一覺得自己幾乎要失去理智了。
紀塵錯愕的看著莫伊一，他實在是想不通怎麼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他們之間什麼時候存在了這樣大的問題？
他們什麼時候已經到了需要說分手的地步？
是他錯過了什麼？為什麼莫伊一現在會這麼悲傷？難道就是因為他沒有告訴她，其實自己一點事兒都沒有？
“莫伊一，你是在指責我嗎？”紀塵很少被人這樣質問，哪怕是紀家人也鮮少有敢這樣質問他的，就更別說其他人了。
現在莫伊一實在不像是在質問，可那委屈之中卻又滿含著咄咄逼人的情緒，這的確是讓紀塵不滿的很。
在他看來，他今天肯主動說出自己沒有失憶，並且主動來找她，這已經算是給了莫伊一天大的麵子，之前就算是心裏有什麼不滿，現在也該得過且過了。
可莫伊一不僅沒有想要過去的意思，還有些想要變本加厲的意思？
兩個人的感情什麼時候可以讓她來做主了？什麼時候她說分開就分開，她說和好就和好？做夢。
紀塵原本還想著要和莫伊一溫柔一點說話，可現在這火氣怎麼都壓製不住，他抓住莫伊一的力道不斷的增大，兩個人之間也進入僵持的狀態。
“我沒有要指責誰的意思，我們兩個隻是性格不合適吧！”莫伊一是在找不到什麼理由來跟紀塵說這件事兒，唯一能讓紀塵稍微平靜一點的理由大概就是性格不合。
可現在的紀塵不管說什麼理由都是不可能接受的，他現在隻要聽見莫伊一說要離開，整個人都處在了爆炸的邊緣。
“性格不合？相處了快兩年了，你跟我性格不合？你早幹嘛去了？我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我比現在還惡略呢，你怎麼不覺得委屈了？”紀塵像是一頭隨時準備吃人的獅子，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帶著無窮的殺氣。
莫伊一聞言不過是微微一笑，斟酌了再三才說了一句：“那是之前不愛你啊。”
因為不愛，所以他做什麼都不會覺得過分，可現在，她所有的感覺都被他所給予的東西牽動著，她在乎他的一舉一動，在乎他說的每一個字，甚至連稍微遲疑一點的呼吸，她都覺得是在對自己的遲疑。
他每一次情緒的發泄，都是在一點點的掏空他的安全感。她現在已經沒辦法繼續嚐試喜歡這個人，她不知道是不是下一秒這個人就會變成敵人，她真是怕極了這樣的感覺，她是人，不是阿貓阿狗，她知道疼，知道難過，知道痛到了極點就不能呼吸了。
紀塵聽見這話突然放開了莫伊一，兩個人四目相對，誰都沒說話。
開車的大力從後視鏡中看了他們一眼，感覺到他們的氣氛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樣子，他趕忙說道：“之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如你們各自退一步……”
“閉嘴。”
他的話沒說完，紀塵已經開口嗬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