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罪名,還真是重罪。
現在紀檢委時時刻刻都在嚴查,其他人避都避不及,他倒好,主動往槍口上撞。
這罪名,如果摘得不幹淨,那一輩子都別想再這條路上走了,現在坐在主位上的那位看起來是軟綿綿的人,可那殺伐決斷的手段,絕對比任何人都要厲害,尤其是對於受賄貪汙,他用這罪名搬下來了多少人?
紀奉看紀塵不說話,心中也不由忐忑起來。
他忙上前,解釋道:“六叔,你知道的,我根本不缺錢。之前你也跟我說過,咱們家不缺那些錢,有什麼需要直接跟家裏人說,所以我根本沒動那些錢。你相信我。”
紀塵挑眉,“那是他們冤枉你?沒有真憑實據,誰敢輕易檢舉你?紀奉,你當六叔是小孩子?被你哄騙兩句就替你磨平這些事兒了?你當這天是咱們紀家的嗎?什麼事兒說過去就過去了?”
“老六,你怎麼說話呢?你看你把小奉嚇的?臉都白了。”紀老太爺眼見兩個人要吵起來了,立刻開了口。
紀塵瞥了紀老太爺一眼,轉眸又看著紀奉,問道:“這事兒,要麼你如實說,六叔給你走關係。要麼,你就護著你想護的人,你跟他該坐牢就坐牢,六叔會照顧好你爸媽,等你出來,我給你在咱們家裏安排個職位,你好好工作,重新做人。”
此話一出,紀家老四立刻就不樂意了,扯著紀奉就坐在了紀塵的對麵,十分不滿意的問道:“你說這話什麼意思?紀奉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兒?”
紀塵不言語,隻是看著紀奉,等著他開口。
紀奉隻是沉默著不吭聲。
紀塵低頭百無聊賴的摸著麵前的茶杯,臉上的表情卻已經開始陰晴不定了。
紀奉二十二就結婚了,結婚對象是在政界上還算比較有名望的千金小姐,兩個人現在也有了孩子,是個男孩,長得跟他母親很像,性格也十分可愛,現在就在這邊上幼兒園,禮拜天回來吃飯的時候還會經常追著莫伊一要抱抱。
那個孩子,比紀唯辰更招紀塵喜歡。
紀奉能走到現在這一步,他妻子也是功不可沒,他們家裏鼎力支持紀奉的事業,夫妻倆經常是分隔兩地,可即便是這樣,他妻子都沒有絲毫的怨言,逢人就說他們家紀奉爭幹,顧家,對他們娘倆特別好。
他的妻子單純,看不出紀奉的問題,可不代表紀塵也看不出。
紀奉這幾年所做的事兒,在他回來之前就已經發到了他的手機上,他對這邊的事兒不熱衷其中也是因為這點事兒。
這一次,紀奉是被人抓住了證據,不是空口白話,更不是憑空捏造。
他們家想護著他,可他並沒有自覺,到現在還把人護的緊緊的,一點消息都沒跟家裏人說。
就這種情況,紀塵還真幫不了這忙。
“你這孩子,趕緊跟你六叔說實話啊。”紀老太爺也著急了。
紀塵的脾氣一向不好,對家裏人雖然不錯,但是那不代表他就能無限製的縱容家裏人。一旦他生氣撒手了,他們還去哪裏找人幫忙去?
紀奉再次抬眸,眼神之中已經微微可以看見淚光。
他那一雙通紅的眼睛,就這樣冷靜的看著紀塵,堅定不移的開口道:“我的確什麼都沒做。六叔要是能幫忙那就幫忙,如果不能幫忙,我再找其他人。”
紀奉不是硬脾氣的人,這麼多年在官場早就磨練的沒脾氣了,可這一次,他卻史無前例的說了硬話。
紀老太爺和紀家老四也意識到情況不對,兩個人對視一眼,都不由自主的多看了紀奉一眼。
紀家老四還小心的追問道:“奉奉,你是不是被威脅了?你放心,隻要有爸爸在,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四哥,你念書念傻了是不是?”紀塵冷聲斥責。紀家老四立刻就皺眉,不滿問道:“你是不是針對奉奉?”
紀塵無語望天,起身站起來,路過紀老爺子的麵前的時候說了一句:“你自己的好孫子,我是管不了了,你們繼續吧!”
他說完就拉開了書房的門。
紀老太爺高聲道:“你給我站住!”他上前把紀塵拉回來,然後走到紀奉麵前,厲聲道:“你就把你的事兒都說說,這都不是外人,你不說清楚你六叔怎麼幫忙?你還真準備去住監獄?你也不想想孩子?”
說到這裏,紀奉的表情有了一絲動容。
孩子,是所有人的軟肋,紀奉不是鐵石心腸,自然也心疼孩子。
可就算是再怎麼心疼,此刻他依舊是咬緊牙關,一個字都不打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