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悉尼&;妖怪之都(3 / 3)

“援軍趕到了,下麵就是最後的戰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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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曉緩步走出第二教學樓,朝校門走去。

她總是保持著最為得體的儀態,從來都是那麼高貴美麗,從來都是那麼穩重,從來都不會慌亂――起碼在絕大多數人麵前是這樣的。今天的司徒曉仍舊如往常一樣高貴美麗,烏黑的長發一絲不亂、製服一塵不染、裙擺沒有一絲褶皺。光是看著她這樣緩步走在校園裏,對於學生們而言就是一種享受了。

這個時間,學生們都已經放學回家了,就連三年級的學生也是如此。

能這麼早就回家要得益於校方董事會――實際上隻是那個收購了這所學校的北極狼集團――對學校的各方麵製度進行的大刀闊斧的改革。他們不僅更換了教師隊伍,還改變了教學方針,就連三年級的晚自習都被砍掉了。這也算是那些妖怪為這所學校帶來的讓司徒曉認同的改變了,要知道就算是身為優等生中的優等生的她也最討厭學校沒完沒了的加課和堆積如山的作業。

籃球場上還有很多學生在打球,操場上也傳來了正在進行社團活動的學生們的喊聲。天氣漸漸回暖,天也越黑越晚。現在還不到六點,太陽還掛在天邊,仿佛是要努力地在沉下之前多放出一些光和熱。

不時會有學生興奮卻又禮貌地同司徒曉打招呼問好――或許對於他們而言,能同這位簡直如同校園偶像一般有著超高人氣和號召力的學生會長說上一句話都讓他們感到欣喜若狂。

司徒曉保持著禮貌的平淡微笑同那些和她打招呼的學生問好,沒有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情來。這恐怕也是她無論走到哪裏都會閃閃發亮的原因了――她給人一種不會讓人感到遙遠得無法觸及的真實感,但是另一方麵卻也從來都不會和誰走得太近。距離產生美,而司徒曉總是站在一個最恰當的距離。

司徒曉走出校門,遠遠地她就看到了停在校門外的那輛高檔黑色轎車,還有那名等候在轎車旁的老紳士。身材高大的他雖然須發都已經發白了,但是卻仍舊麵色紅潤精神矍鑠,腰板也挺得筆直。他戴著單片眼鏡,身穿燕尾服,手上戴著白手套――他便是司徒曉的管家阿裏埃爾斯,不過在司徒曉幼時便跟隨在旁的他對於司徒曉而言不僅僅是仆人,更是導師。

司徒曉在轎車旁停下腳步,阿裏埃爾斯朝司徒曉微微躬身,道了一聲“下午好”,同時拉開轎車後座的車門。司徒曉對他點了點頭,隨即才登上轎車。

“還有,大小姐……”阿裏埃爾斯坐上駕駛席之後從駕駛席和副駕駛之間的置物盒中取出一個米黃色的信封,然後用雙手將信封遞到司徒曉的麵前。司徒曉愣了愣,將那信封接了過來,而阿裏埃爾斯則發動了轎車,轎車在周圍路人的注視之下緩緩加速駛上了馬路。

司徒曉看著手中的信封默然無語。這是一個用褐色的整張信紙折成信封――雖然明顯沒有使用膠水粘貼的痕跡,但是整個信封卻被完好嚴密地封了起來。正麵上印著黑色的印章――一個獨腳鳥的形象,那是在神話傳說中的神鳥畢方,而之所以被印在這信封上是因為畢方鳥是司徒家的家族象征。

據司徒家的傳說,司徒家族的元祖是傳說中神鳥畢方的弟子,畢方教授了他操縱靈力的方法,而他則開創了司徒家族的禦靈術――當然這隻是傳說,毫無事實根據。司徒家族的家譜的開端始於初唐時期,將司徒家和畢方扯到一起在司徒曉看來隻是出於虛榮而做出的無聊舉動。

信封背麵的封口處是一個方形火漆蠟封印章――那是現任司徒家家主的私人印章。

司徒曉注視著那信封封口處的蠟封沉思了片刻之後,才將那枚蠟封捏碎。她展開那信封――信封由一整張完好的褐色信紙折成,而信的內容就寫在上麵。

從頭到尾大略看了一遍之後,司徒曉不禁厭煩地將它捏成了一團。

這是司徒家家主親自寫給她的信,與其說是信不如說是命令。

這個龐大卻又冰冷的家族讓司徒曉感到不適,自從父母不在了之後她就不住在本家,而是自己搬了出來。如果不是自己天賦過人,恐怕現在司徒家裏知道她存在的人都沒有幾個……這個冷漠的禦靈師世家讓她感到厭煩,在這個家族裏她沒有親人,她唯一的親人就是阿裏埃爾斯。

信的內容從頭到尾隻說了一件事,那就是要司徒曉跟隨一位家族的長老前往妖怪組織雪原的總部雪峰山。雪原邀請禦靈師家族聯合長老會派出代表在今年清明節期間前往雪原的總部雪峰山。

和雪原這一妖怪帝國不同,東方的禦靈師們沒有自己的禦靈師集團組織,禦靈師們以家族為單位各自為政,這種局麵持續了上千年,到現在都還沒有得到實質性的改觀。

禦靈師家族聯合長老會還是六十年前為了和雪原實現和平才出現的。長老會得到所有禦靈師家族的認可代表他們同雪原議和,而實現和平之後長老會便一直保存了下來,在遇到大事的時候各家族家主和長老就會聚起來舉行會議,商議解決措施。

雖然長老會沒有強製性措施,但是各個家族達成一致,孤立拒絕執行長老會決議的禦靈師家族,所以六十年來長老會的權威都沒有遭到過挑戰。

雖然曾經在長老會上有過關於建立一個正規長效的組織機構的提議,但是因為那些大家族不願放棄各自的獨立地位所以後來就不了了之了。不過,在處理同妖怪帝國雪原之間的事務時,長老會就已經足夠了。

就雪原的邀請,長老會召開會議進行了商議之後決定選派代表前往雪原的總部雪峰山。司徒家家主決定派家族的一位長老以及身為既定下一代家主繼承人的司徒曉作為司徒家的代表前往雪峰山的雪原總部。

雪原定的時間是在清明期間,為什麼會是這個時候呢?

另外……那個人會去嗎?想到這裏的司徒曉腦海中冒出了白色的身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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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節?清明節怎麼了?”坐在餐桌上的薰莫名其妙地看著流光。

流光眨眨眼,將目光投向了雲崖,被流光注視著的雲崖此時正在用餐刀切盤子裏的牛排,發覺到流光正用詢問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時候他愣了愣,轉而望向坐在薰右手邊的白狼――後者正在和刀叉進行著激烈的戰鬥。她身上那標誌性的白色長風衣和白色男式西裝在薰的要求下在回到家之後就被脫了下去,換上了一條白色的低胸無袖連身裙,腳上穿著的一雙也白色係帶涼鞋,這樣一身女裝打扮的白狼看上去就像是個青春少女。而此時的她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裏,正在努力地嚐試“像一個真正的淑女”那樣進餐……

見雲崖望向了白狼,流光和薰也將目光聚在了她身上,嘰嘰喳喳說著什麼的亞亞和喵嗚也受三人影響,困惑不解地看著白狼,最後就連正因為自己的料理無人問津而沮喪不已的洛都被吸引了注意……

也許是習慣了偽裝成男性時的大大咧咧,想要“像一個真正的淑女”對於白狼而言現在似乎充滿了挑戰。當她最終氣餒地撅起嘴,歎了一口氣抬起頭之後,卻被所有人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嚇了一大跳。

飛快地眨了眨她那雙翠綠雙眸的白狼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身體,滿臉羞紅地環視了一眼眾人,用幾乎可以算是微不可聞的細小聲音問道:

“……我、我看起來很奇怪嗎?”白狼楚楚可憐地看著眾人,語氣弱弱地問道。

“……”流光笑而不語。

“……”薰愕然不語。

“我才沒有覺得你很可愛……”亞亞哼了一聲,大聲說道。

“白狼好可愛!”喵嗚一下子就驚呼了出來。

“……”雲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撫著額歎了一口氣,“……”

從頭到尾都是無語……

“嗯?這位是?”洛神情困惑地打量著白狼,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小白……關於清明的事情……”流光微笑著對因為自己的女裝打扮而羞澀不已的白狼――自從那個倒黴的鬼武士事件之後,流光和雲崖就沒有叫過她白狼了,而是“小白”――問道,“你……”

說到這裏,流光就溫和地注視著白狼,等待著白狼的回答。

當聽到“清明”的時候,白狼愣了愣,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僵住了。

“……你該不會是忘記了告訴公主殿下了吧……”雲崖麵無表情地問道。

“……我忘記了……”

“我應該早就料到會有這種事情。”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雲崖痛苦地呻吟了起來。今天早上因為有事去沒學校的他還專門給白狼打電話交代了這件事情,現在看來他還是對她抱有了過高的期望……

“清明的時候有什麼事情嗎?”薰不明所以地問道。

“我來解釋吧。”無奈地看了一眼像做錯了事的小孩一樣垂著頭的白狼,雲崖轉而注視著薰說道,“清明的時候公主殿下要去一趟雪峰山才行。”

“雪峰山?”雪峰山就是雪原的總部,在那裏有一座非常宏大的妖怪之都,雖然白狼和亞亞都對她提過,表妹白白在這裏住的那段時間她更是經常給她講關於妖怪之都的事情,但是從來沒有去過的薰對於這個別人口中的城市完全沒有任何直觀的印象。

“清明的時候要去那裏嗎?”薰愣了愣,很快露出了異常興奮和期待的表情,“真的要去那座妖怪之都嗎?”

聽白白講的時候她就很想去看看了,而且自己那位身為妖王的母親雪姬也在那裏,期待是理所當然的。

當薰將求證的目光投向流光的時候,後者微笑著點了點頭。

“那太好了,”鍾靈的訓練讓薰早就習慣了控製自己的情緒,但是此刻她還是興奮地雙眼直放光。她扭頭看了白狼一眼,神情卻是一滯,她蹙著眉注視著白狼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悄悄伸手抓住白狼的手,轉而望著雲崖擔心地問道:

“大家都會去嗎?”

雲崖笑了笑,搖搖頭說道:

“這次回去是要參加雪原每年的朝覲,在每年清明節的時候各個軍團的軍團長前往雪峰山朝覲妖王,身為妖王繼承人的公主殿下您和身為影月之狼軍團長的小白是一定要前往的。”雲崖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像這種關鍵時刻最容易出岔子,所以我得鎮守這座城市,就去不了了。”

沒關係,隻要白狼能一起去就好了!薰差點激動地喊了出來,隻是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表露出來,不過握住白狼的那隻手卻一下子攥得緊緊的。

“公主殿下?”感覺到自己的手被薰握緊的白狼扭過頭來望著薰不解地發問。

薰這才注意到差不多所有人都在注視著自己,臉頰也一下子就紅了。

她輕咳一聲,連忙放開了抓住白狼的那隻手,整理了一下表情,輕咳一聲之後一本正經地說道:

“沒什麼。”

說完就若無其事地低下頭繼續吃飯。

看到薰說沒事,白狼也就低下頭繼續和刀叉戰鬥,不過……很快她就感覺到了兩道冰冷的視線正聚在自己的身上……

慢慢抬起頭來的白狼循著感覺看了過去,卻正對上了亞亞的目光――她坐在薰的對麵,此時正神情凶惡地瞪著白狼,仿佛恨不得將白狼撕成碎片一樣……

白狼臉色發苦地埋下頭,完全不敢再抬起頭和亞亞對視……

我什麼時候又招惹她了?這恐怕是白狼此時心中最大的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