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也請多多指教咯……”一個大膽的女生鼓起勇氣大聲喊道,引得班裏一陣哄笑。
張婧旭有氣無力地爬起來,她看了一眼站在講台上的蕭若雲,微微一愣。
也不過如此嘛,和那位比起來,真是差太遠了……暗自抱怨著,張婧旭鼓起了臉頰。但她很快就意識到拿身為男性的蕭若雲和身為女性的那位比較實在說不上合理。
有些黯然地看向林在軒,卻看到那家夥擺著一張殘念的臉不停地咕噥著,也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但是張婧旭完全不用多想就知道,多半是在惡意中傷講台上的蕭若雲吧!雖然說沒有那位……不對,怎麼又拿他們比起來了……總之,蕭若雲是比林在軒有氣質多了啦,雖然林在軒實際上長得也不差,但是比起氣質來可就差遠了……
“嗯!蕭若雲,最後一排有一個空座,你就坐那裏吧!”就在張婧旭和林在軒都在神遊物外的時候,白朗指定了蕭若雲的座位――最後一排靠窗的一處空座,說實話除了看窗外很方便之外,並不是個好座位。靠著暖氣被烤不說而且離黑板也遠,不過,對於厭學的學生來說這倒是個風水寶地。
蕭若雲對於白朗的安排並沒有任何不滿,二話不說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的蕭若雲臉上始終帶著和煦的笑容。雖然不少人都暗自失望地歎了口氣,但是坐在蕭若雲周圍的幾個女生卻都露出了一臉興奮的表情。
眾人好不容易將目光重新放回到白朗身上――盡管不少人仍舊時不時地偷看蕭若雲一眼――等待著白朗開始講課。
“啊~~”白朗用餘光瞥了一眼門外,拉得格外長的長音讓一直看著他的學生們有些莫名其妙,而他瞥向門外的那個小動作剛好被張婧旭看到了。
難不成還有一個嗎?她看了一眼教室正門,然後又看了看白朗。
很快,白朗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下麵介紹第二個轉學生,大家掌聲歡迎。”終於結束了那個長得不得了的“啊”之後,白朗很幹脆地說著,然後帶頭鼓起了掌。
“哈啊?”張婧旭感覺自己臉上開始抽筋了。這個老師腦袋壞掉了吧,轉學生一次性介紹完不就可以了嗎?一個一個來,他想弄成選秀節目還是單純地隻想浪費時間?
目光聚焦在了教室門口的方向,隨即響起了寥寥的掌聲,但是卻始終不見有人走進教室。
終於,在最後的掌聲都停下之後,迎著竊竊私語的聲音,終於邁進了一隻穿著女式學生靴的腳。
靴子的後跟磕在地上發出的清脆響聲讓一切竊竊私語都戛然而止,學生們都屏住呼吸望向門口。張婧旭也疑惑地看了過去。
白朗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快進來吧……”白朗溫和地說道。
終於,在竊竊私語聲再次響起之前,整個人都走了進來。然後,整個教室裏瞬間響起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不是在做夢吧……張婧旭目瞪口呆地看著那走進教室的身影,張大的嘴仿佛脫臼了一般久久沒有合攏。
一頭長發紮成一束高高的馬尾,就算是這樣,那閃爍著晶瑩光澤猶如滿天星河般璀璨奪目的銀白色長發還是能垂到腿彎之間。還有那雙仿佛流溢光芒般的金色雙眸……
張婧旭揉了揉眼睛,然後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仍舊不放心再咬了自己的舌尖一口之後,終於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張婧旭的大叫讓薰忍不住渾身一顫,她有些緊張地看了一眼張婧旭,然後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在薰的注視下,張婧旭連忙坐了下來。她臉色通紅地伏倒在桌上,將臉深深地埋了起來,但是仍舊不甘心地從手指之間的縫隙偷偷地看站在講台上的薰。
薰站在講台上,拘謹地微低著頭,緊握成拳的雙手手心中早已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嗯……”白朗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然後微笑著說道:
“怎麼樣,絕對的美少女吧?那麼現在請盡情地歡呼感慨吧!為此我專門預留了時間……”
仿佛響應偶像一般,整個教室裏頓時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狂熱吼叫聲。
薰麵色發苦地看著下麵這些熟悉的麵孔,然後臉色緋紅、雙眼含怒地看了一眼得意不已的白朗――不對,這個家夥才不是什麼白朗呢。
薰明白的很,這個人模狗樣的家夥才不是什麼教師。名為白狼的妖怪才是他的真實身份,而被稱為白朗的三班班主任、學生眼中的“好老師”這一身份從來隻是被薰單純地當作一個噱頭罷了。
不止是白狼,比薰早幾分鍾走進教室的那個家夥也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學生,更不是白狼的外甥――這隻是白狼自作主張加上去的“頭銜”。雖然看上去是個溫文爾雅的美少年,但是實際上也是一個妖怪,而且是個年齡上百的家夥――說不定這家夥是有史以來最高齡的高中生了。蕭若雲隻是一個偽裝,真實的名字是雲崖,身份則是妖怪之王麾下的最強軍團影月之狼的軍師,相當於副統帥一樣的人物……不對,是“妖”物。
而影月之狼的正牌統帥則是不負責任地說出那句驚世之言的“可愛”白老師――整個就是一個白癡嘛!這個家夥難道沒有長腦子嗎?難道他還嫌騷動小了不成?雖然薰已經確確實實地確認了這個家夥是個笨蛋的事實,但是還是忍不住這般在心裏吐槽。
還好盡管是影月之狼這一最強妖怪軍團統帥,但是白狼實際上是並不管事的――那種智商的家夥能做的出什麼英明的決策嗎?問題的結果顯而易見,所以事實上管理整個影月之狼的就是那個在薰之前走進教室的雲崖了。
至於薰為什麼會那麼清楚這兩個家夥的底細,那是因為一件巧得不能再巧的事了――因為那個作為白狼和雲崖背後BOSS的妖怪之王,是薰的母親。而這兩個家夥,是被薰那未曾謀麵的母親派來保護她的。
最開始隻是白狼一個,後來變成了兩個。至於其中的經過則是讓薰完全不願意再回憶的痛苦經曆,一想起來她就有種想要跳樓的衝動,當時自己為什麼不把白狼這個大笨蛋趕走算了?――盡管身為妖怪的她就算是跳樓了也不會那麼輕易摔死。薰完全否定了那個自己的真實想法,並為那時的決定後悔不迭。
不過,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決定既然已下,那就沒有辦法更改了。於是白狼繼續留了下來,還是公主殿下的騎士。想到這個家夥好歹為了保護自己身受重傷,薰也就沒有再刻意為難,默認了他的存在。
“時間到,現在安靜吧!”在令薰心驚膽戰的瘋狂吼叫持續了不知道多久,在應付掉了前來查看情況的教導主任之後,白狼終於開口平息班裏的熱烈氣氛。
但是聽到他的話薰卻是臉色一僵:這個家夥難道還計時了不成?
當看了眼白狼手中的秒表之後,薰感覺自己真的被打敗了,這種家夥果然不能以常理來衡量。
薰掃了眼目光灼灼的同學們,不禁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吵鬧雖然已經基本停止了,但是下麵還是不斷響起嗡嗡嗡的竊竊私語聲。一直習慣於在下麵竊竊私語,一旦成為別人竊竊私語的目標就會無所適從,真不知道別人也是不是這樣的……
真正讓教室裏重新安靜下來的是白狼之後說的話。
“如果再吵下去的話,就沒有時間介紹轉校生了喔……就算是這樣也可以嗎?”白狼用一種很無所謂的語氣說著,然後教室裏幾乎在轉瞬之間就安靜了下來――“如果這個時候地上落下一根針來,都能清楚地聽到針落地時的聲音”,就像這樣。
雲崖很快被忘在了腦後,薰成為了完全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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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臉感動的白狼和露出神秘笑容的雲崖,薰臉色通紅地瞪了過去。
“白狼!你不要誤會了喲!我絕對不是因為對你有好感才把你留下來的哦!我隻不過是看你還算忠心耿耿所以稍微有點感動而已……”
“公主殿下不用解釋了,我們都明白的……”雲崖的笑聲。
“下麵說一下,之後的事情吧!公主殿下……”白狼笑容滿麵地打斷了雲崖的話。
“之後的事情?”薰有些不明所以,“那是什麼?”
和雲崖對視了一眼,白狼重新望向薰:“難道公主殿下沒有發現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薰完全不明白。什麼嘛,神神秘秘的,有話直說啦……
“您現在是女孩子的形態……”雲崖輕聲說道。
薰不悅地挑起了眉,她抱臂瞪著雲崖:“真是無禮,我本來就是女孩子,難道還是男生不成嗎?”
白狼愣了一愣,低聲嘀咕了起來:“果然不一樣啊,這個時候竟然會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格分裂嗎……”
“白狼,你在說什麼?”薰瞪了過來。
“沒、沒什麼……”白狼訕訕地一笑。
“我的意思是,公主殿下本來是會在白天變成男生的模樣……”雲崖接著說道,臉色也很認真。
雲崖的話隻是說了一半,薰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來。她低下頭看了看高高鼓起阻擋著自己視線的胸部。
“我竟然在白天保持了女生的形態……?”薰抬起頭,驚訝地看向白狼和雲崖,“這是怎麼一回事?”
白狼收起臉上的訕笑,看了看雲崖,示意他來解釋。
清了清嗓子,雲崖開口解釋:
“總的來說,公主殿下身上的封印已經沒有效果了……”
聽到雲崖的話,薰微微一愣,但是很快露出了“果真如此”的表情,然後就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
看著薰臉上若有所思的神情,雲崖不禁問道:
“流光先生應該跟您說過了您身體裏封印的事情了吧!”
“知道了一些……”
“那就好說了……”雲崖點了點頭,“您的身體裏的封印在不斷減弱的同時也會不斷釋放您身體裏的妖力,隨著封印的減弱,被解放的妖力也會越來越強。”
“流光先生當初為了保護公主殿下,在設下這個封印的時候動用了特殊的手法。”
“特殊的手法?那是什麼?”薰不解地看向雲崖。
“公主殿下,我們不妨坐下來慢慢說,想必您剛剛從昏迷中蘇醒過來,身體也還有些不適吧……”雲崖並沒有立刻回答薰提出的問題,而是拉過一把椅子,請薰坐下。
薰看了一眼雲崖,但是還是耐住性子坐了下來。
的確有些累了。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讓薰舒服地都想呻吟出來了,如果不是因為有礙事的家夥在,薰完全不會介意發出那樣奇怪的聲音……
看到雲崖和白狼都是站在一旁沒有坐下,薰皺了皺眉,心裏感覺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