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是妖怪?”薰愕然地看著洛,沒多久他就猛地大笑了起來。他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得直不起腰來。
“真是好笑!我做了十七年的人,這還是第一次聽別人告訴我我不是人!”薰把眼淚都笑出來了,而洛則是一臉平靜地看著薰,但投向他的目光有些異樣,就像是……同情。
“你不信?”洛淡然地捧起放在自己麵前的紅茶,輕輕啜了一口,但是本來還冒著些許熱氣的紅茶此刻已經變涼了。
“這種事情,你讓我怎麼相信啊!”薰擦掉眼角溢出的眼淚,雖然想扯出一個笑容來,但是怎麼看都像是哭地表情。因為他找不出證據來否認洛,但是洛卻能拿出證據――他身上的妖氣。這讓薰感到沮喪。
“這是事實啊,由不得你信不信。”洛瞟了一眼將頭埋到兩腿間的薰,“身為除魔師的我是不會看錯的。不過你大可不必擔心,隻要你不成為魔,我就不會傷害你。”
但是,洛保證的話語沒有更多地吸引薰的注意力,至少薰仍舊沮喪。
“有些奇怪的是,你身體裏的封印應該是出生之後才施加的,也就是你個人曾經以本體的形態生活過一段時間。不過……為什麼你沒有那樣的記憶呢?”洛低聲自言自語,完全不像是在。
“看來作為女性時的記憶和你的妖力一起被封印了。”洛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如果沒有錯的話,那應該是同樣身為除魔師的封印。竟然連記憶都能一起封印。這是何等強大的力量……。”說到最後,話語間隱隱包含著強烈的讚歎。
“這種事情……我不想去管。告訴我怎麼才能恢複原來的樣子。”薰緩緩抬起頭來望著洛。
洛歎了口氣,“早就說過了,你的情況並不是我造成的。”
“怎麼可能?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封印就被消除了……”
“我沒有說過封印是無緣無故被消除的吧!”洛不滿地看了一眼薰。
“那是怎麼一回事!”薰不依不饒。
“因為狼妖啊!”
“狼妖?”
“沒錯。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誤的話應該是狼妖的妖力破壞了你身體裏封印的平衡,導致了封印的崩潰。”洛將杯中的紅茶一飲而盡,然後將茶杯放在桌上,“再來一杯。”
薰悶哼了一聲,但是還是端過洛的空茶杯,重新滿上了一杯暖紅茶,端到洛的麵前輕輕放好,生硬地說了聲“請用”。
洛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多謝了。”
“你也是除魔師,對吧?”薰急切地望著洛,語氣近乎哀求,“那有沒有辦法重新恢複那個封印?”
洛臉色微微一僵,但是她還是很坦然地搖搖頭,“這種事情我做不到。”
“為什麼!”
“你身體裏的那個封印雖然還沒有完全崩潰,但是以現在的崩潰速度並不是我能阻止的。而且……”洛無奈地苦笑,“那種巧妙的封印,是最高級的除魔師才能布下的。以我目前的實力,還做不到。”
薰失望地看了一眼滿臉抱歉的洛,整個身體似乎失去了支撐緩緩倒在了沙發上。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薰望著天花板無力地自言自語。
“有。”洛回答道,“隻需要找到那個設下封印的人重新恢複封印就可以了。”
本來聽到洛說還有辦法而稍微看到了些許希望的薰很快就失望地搖了搖頭。
“你讓我到哪兒去找那個人啊……”薰雙目無神地低聲說道。
洛也不說話,她用小勺不停地輕輕攪著杯中不斷冒著熱氣的紅茶,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重新開口,“那麼執著於人類的身份嗎?”
“那是當然的吧!我可是以人類的身份生活了足足十七年啊……”薰痛苦地呻吟道,“而且是以男生的身份。”
“那隻是假象。”
“但是記憶是做不了假的!”薰猛地坐起身怒視著洛。
“你在害怕吧!”洛忽然笑了起來,她放下茶杯和小勺,起身走到薰的麵前,然後俯身湊到薰的麵前。
“我聽不懂你的話……”薰目光閃爍著望向一邊,躲避著洛的目光。
“你懂的。”洛淡笑道,她伸手托著薰的臉頰,手指輕輕地在薰光滑的皮膚上摩挲,薰的臉頰頓時變得通紅。
“你看,你的皮膚那麼好。”洛用一種幾乎誘惑的語氣說道,目光如同實質般觸動薰的神經。
“你在做什麼……”
薰慌張地想要躲開,但是身體很快被洛重新壓倒在沙發上。雖然洛是個美女,薰也不介意和美女親密接觸,但是現在怎麼看都像是自己處於很危險的不利地位,在加上心情極度的混亂,一種油然而生的荒謬讓薰哭笑不得,隻能一邊叫嚷著“放開我”一邊試圖掙脫洛的壓製。
“別動!”洛忽然嚴厲地低喝。
薰渾身一顫,身體本能地停止了掙紮。
“你自己也看見過這雙眼睛的吧!”洛的語氣恢複了柔和,“就像是寶石般耀眼奪目。還有這猶如星河般閃亮的銀色長發,這絕美的身體……”說話間手指輕輕勾開薰的衣領,手指在薰那精致的鎖骨上輕輕撫摸著。
“你不要說了……”很少會有哪個男人因為擁有了女人的美貌而得意吧……
“雖然你得到了這些,但是……”洛的語氣突兀得變得有些嚴肅起來,“還帶給了你危險。”
聽到這裏,薰愣住了。他完全沒有辦法反駁洛的話,所以薰幹脆沉默,靜靜地一言不發。
看到了薰的反應,洛隻是淡淡一笑。
“你害怕變成那個狼妖那樣,對吧!”洛直言不諱地說道,說完就直直地盯著薰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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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鍾在七點鍾準時響起,但是這似乎沒有什麼用處。因為薰幾乎一夜未眠,起身下床關掉鬧鈴聲,慢騰騰地穿上學生製服後薰神情萎靡地走出臥室。
昨天晚上洛就走了,但是廚房裏卻傳出了煎蛋的香氣和聲音,這讓薰有些意外。餐廳的餐桌上也放著一盤熱騰騰的煎蛋和兩盒牛奶。
難道是老爸回來了?他不是不久前出差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薰走進衛生間迅速地完成了洗漱,然後走到餐廳開始吃早餐。
“薰,起來了?”從廚房裏傳出溫和的男聲,略帶著磁性。
果然是老爸……
薰剛剛想回答,但是卻猛然發現自己竟然還是女孩子的模樣,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來。變成女孩子時的自己不僅外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就連聲音也會變得尖細。如果就這麼說話的話,肯定會被聽出來,一種不妙的感覺讓薰連吃早餐的心情都沒了。
“薰?”
“哦……”薰連忙含含糊糊地回答了一聲,迅速將剩下的煎蛋兩口解決後提起書包抓起一盒牛奶就要走人,總之先去學校想辦法,被老爸發現的會……會嚇壞他的吧,自己的兒子不僅是半個妖怪而且實際上還變成了女孩子!
剛剛打開門,身後就響起了老爸的說話聲。
“薰,怎麼不說話?”
薰渾身一緊,被看見了。完蛋了!完蛋了!雖然隻是背影,但是肯定被看到了。頭發那麼長,發色也變得那麼奇怪,肯定被發現了。薰一動不動地當場僵住……好半天身後也沒有傳來老爸的說話聲。
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說話,一定是嚇暈過去了。薰胡思亂想著緩緩轉過身,硬著頭皮看向老爸……
站在麵前的是一個很俊朗的年輕人,看上去相當年輕,長相也十分英俊。圍著圍裙,手裏端著一盤煎蛋,正愣愣的看著自己。雖然看上去過於年輕,但是這確實就是薰的老爸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神色怎麼那麼平靜,不會是嚇呆了吧……!?
“老爸……”薰硬著頭皮喊了一聲。
“哦……原來長大之後和媽媽那麼像啊……”老爸的感慨讓薰一陣無所適從。
薰呆呆地看著正微笑著打量著自己的老爸,“你難道……不吃驚嗎?”
“這種事情早就有所預料了。”老爸神色自然地將煎蛋放到餐桌上平靜地說著,隨後走到薰的麵前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吃過早餐了?那就快去學校吧。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到學校之後幾分鍾就會恢複的。”
“那個……老爸……”薰有些猶豫地張了張嘴,但是完全不知道怎麼表達。
老爸微微一笑,“先去學校。今天晚上回來再向你解釋。”
“老爸,你知道我變成女孩子是為什麼?”薰瞪大了眼睛,期待地看著高自己一大截的老爸――雖然看上去更像是自己的哥哥。
“當然知道。如果連自己女兒的事情都不清楚的父親是不合格的。”老爸溫和的微笑忽然產生了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女兒……”薰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是在口中低聲重複著這個詞。
“難道我不是男孩子嗎?”薰皺著眉想了一會兒問道。
“當然。”老爸十分肯定地回答。
“那麼,我先去學校了。”薰深吸了口氣。管他那麼多呢,現在先去學校。晚上回來就什麼都清楚了。如是想著,薰和老爸告別之後就出了家門。
“還真是個不讓人放心的孩子。隻是稍微出去了一下封印就被破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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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間……
“薰!”林在軒使勁兒地搖著趴在課桌上睡覺的薰,“醒醒,別睡了!”
“你幹什麼?”薰終於惱火地坐起身來,怒瞪著林在軒,後者臉上雖然還是鼻青臉腫的但是似乎比昨天好了不少。可惜的是他似乎並沒有吸取昨天的教訓。
“你很煩哎,你能不能安靜點兒!”薰殺氣十足地瞪著自己那個一臉討好以至於看上去相當猥瑣的損友,不由得後悔自己怎麼和這種人做了朋友。
“薰,很累嗎?”說話的是一個留著齊耳短發的女生,雖然長相很不錯,可是身上卻透著一股子男孩子氣。她不僅氣質很像男生,而且名字也很像個男孩子――張婧旭。如果光聽名字的話,往往會被人誤會是男生。而薰和張婧旭關係很不一般……從幼兒園到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學……完全能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看了張婧旭一眼,薰歎了口氣,“我快死了……”說著就再次趴倒在課桌上。
“差不多一晚上沒有睡著……”薰有氣無力地說道。
“一晚上沒睡?”張婧旭拉過搬一把椅子在薰身旁坐下,“做什麼了你……”
“……因為某些原因失眠了……”薰怏怏地回答。
“難不成你跟那個美女做了一晚上……”
橫飛過來的一本厚厚的現代漢語詞典直接把林在軒還沒說完的話砸了回去。
“喂!小心點!會死人的!”林在軒雖然驚險地躲過了那本橫飛過來的現代漢語詞典,但是在躲避的過程中仍舊不可避免地摔了個大跟頭,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