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那濃厚的霧氣阻礙了他們的視線,還有些妨礙他們的聽力。若夕隻知道說話的男子嗓音很尖,頗有些陰陽怪氣的意味。
現下的情況很不利於鈞澤和若夕,因為,這兒的人肯定是早就適應了這濃重的大霧,可他們卻是初來乍到,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鈞澤也試著去用法力驅散這些大霧,但根本就無濟於事,甚至連分辨對方的位置都不行。
正焦急著,身後忽的一陣急風刮來,帶著令人恐慌的寒意。鈞澤反應迅速的抱起若夕,跳離原地。剛落下地麵,身後就有一人劈上了他的後頸。他雖然不甘,卻也無可奈何,現在打起來根本就沒有勝算,於是順從的倒下,實則清醒的很。若夕驚了一下,卻也沒反抗,和鈞澤一起躺倒在地麵上。
隻聽得那男子又說了一句,“帶回去。”預售,她便感覺自己被人抬起來了,應該是在去“某個地方”的路上。一路上,沒有人說話,或許是在這種地方待久了,根本就沒有什麼話可以說吧。
“行了,把他們放下吧,你們不用管了,回去吧。”“是。”那個嗓音尖利的男子似乎是這些人的領頭,他說的話就是命令。
咯吱咯吱的開門聲之後,若夕感覺自己被放在了一個冰冷的木板之上。空氣中的那股腐敗潮濕的氣息簡直讓人無法忍受。先前,若夕覺得鬼界的空氣是最難聞的,沒想到這裏與鬼界比起來,令人不滿的多了。
“行了,二位,可以醒來了,我知道你們沒有昏過去。”男子的聲音帶著淡淡的諷刺。
若夕緩緩的睜開眼,入眼的是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和旁邊微弱的蠟燭火光。她猛然坐起身,看到了一個麵色白的幾乎不像人的男子。看到這張臉,她竟是生生被嚇住了。
一片漆黑的房間裏,唯有他手中拿著的蠟燭再發亮。蠟燭的光芒印著他的臉,使這張白的近乎病態的,瘦弱的臉頰映照的仿若鬼臉,甚是駭人。而且,他的眼袋還極重,幾乎可以用奇醜無比這四個字來形容。他跟那些穀外的那些男子們根本比不了。若不是鈞澤就在她身邊,恐怕她是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的。
鈞澤拉著若夕從簡陋的木板床上下來,她情不自禁的朝他靠了靠。鈞澤拉著她的手微微用了力,示意她不需要害怕。
“怎地?有本事從那麼高的穀口跳下來,沒本事正眼看我?”似乎是察覺到了若夕的心思,男子的語氣愈加嘲諷,還帶著可笑的意味。他繼續說道,“不必要害怕,我們都是一樣的,隻不過很久很久沒有吃過新鮮的東西了,才會這樣的。”
“不過,你們是陸女族的人麼?應該不是吧,你都沒有戴那個奇奇怪怪的鈴鐺。”
男子掃了一眼鈞澤的腳踝處。他說到陸女族的時候,眼神中的那一種不屑和厭惡之情非常的明顯。若夕也明白,這奴隸之穀的人肯定都是因為被迫進了這鬼地方才討厭陸女族的,哪怕他們本身也是那兒的人。
“我們是外來的人,現下到這兒來,不過是為了給你們這兒的統治者帶句話。”鈞澤如是說道,卻引來了男子更加熱烈的嘲笑。
“統治者?你們居然想要去見那個男人?真是沒事找事做,你們吃飽了撐的吧?!”他的話說的極其難聽,“我奉勸一句,若是不想惹是生非,就趕緊給我離開這裏!你們既然能來,必定能有方法出去吧?見穀主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們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怎地?見一個人還需做些準備?”鈞澤挑眉,學著男子的語氣譏諷了一句,“莫不是嫌棄我們沒有帶些禮品過來?”
若夕默默地聽著,心裏一直在思量著。聽陸依天說,他是陸女族族長是和奴隸之穀的統治者所生的孩子,既然那時,奴隸之穀的統治者就已經是統治者了,那他又是如何與陸女族族長相會並且相愛的呢?
陸女族族長又不會不知道他是奴隸之穀的人,又怎會與他生孩子?真是奇了怪。若夕怎樣也覺得想不通,就算是愛情的力量,可愛情也沒有這般偉大到能讓人冒險至這個程度。
“……你們若是真想見穀主,便去罷,不過……”男子的眼神定格在若夕身上,久久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