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劍宗,屹立於泰山之巔,為五嶽劍宗之首。王權時代,泰山作為封禪之地,門下數以千計的弟子成為王侯將相。千百年來,泰山劍宗在武林中的地位,稱之為至尊且不為過。
然而就在前幾日,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引得這武林至尊一門上下,寢食難安!
酒肆中的說書人拍案驚堂,引得一片唏噓。酒桌間已經有人興奮的按捺不住了,高聲大呼:
“這少年可是當朝翰林學士葉曉之子葉寒?”
說書人手中的驚堂木又是重重的一拍,同時提聲說道:“沒錯!就是葉曉之子葉寒!”
話說這葉寒如今是已經脫離葉府,獨來獨往,憑借一把鐵劍,先後將嵩山、恒山、華山和衡山四大劍宗的宗主擊斃,按這種趨勢,接下來就是泰山劍宗了。
“四大劍宗難道就任憑葉寒殺了他們的宗主嗎?”
聽著說書人娓娓道來,有人忍不住問道。
“正所謂江湖事江湖了,武林有武林的規則,葉寒是挑戰者的身份,四大劍宗明裏可不敢尋仇。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葉寒出自書香世家,哪裏來的功夫能夠擊斃這四位宗師?”說書人總是耐心的解答看官的問題,還能適當的引出噱頭來。
這個時候,酒肆中的夥計們會趁勢端出上菜的托盤,為說書人討要一些賞錢。平常的客人們都樂意掏出一些碎銀,唯獨角落裏的那兩個眉頭緊皺,遲遲不肯打賞。
那倆人生得也是奇特,一胖一痩,胖的是尖嘴猴腮,瘦的卻是肥頭大耳,仿佛他們的頭是互換了一樣,同時還有異於常人的紅發紅須,褐色的瞳孔中顯得有一些猙獰。夥計站在他們的桌前,手中的托盤不自覺得跟著他的手臂在微微顫抖。
說書人看到這般情景,自然也停住了話語。他倒是沒有夥計那樣害怕,反而伸手捋捋自己灰白的胡須,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胖子的脾氣明顯要比瘦子急躁,看到說書人這番模樣不禁拍案而立,吼道:“一介刁民,膽敢戲說重臣家室,調侃武林泰鬥,以此博得錢財,你說你是否該死!”
看得這情景,鄰桌的食客不自覺得縮到了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明君當道,盛世之下,我天書閣以傳播天下奇聞為生計,這位兄弟你是第一天入世嗎?”說書人絲毫不懼,緩緩反問道。
“就是,朝廷百官都要禮讓天書閣三分,你算老幾啊!別擾了爺們的雅興!”食客中也有不怕事的主,不耐煩的嚷道。
“該死!”胖子隨即握拳發怒,他對麵的瘦子卻是猛地站起來,按住了胖子的拳頭,嘀咕道:“大事要緊。”胖子瘦骨嶙峋的臉上這才放鬆了下來,隨著瘦子悻悻的離開了酒肆。
說書人看著這兩人的背影,眼神微微示意,一位身手輕盈的夥計隨即跟上了那倆人。接著又仿若無事的繼續說書。
根據我們天書閣總部傳來的消息,這葉寒絕對是一介書生,沒有任何武學基礎,從前都是跟其父葉曉舞文弄墨,但在一夜之間,性情大變,棄文從武,也在一夜之間,成為武學奇才,武功高深莫測。至今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我們天書閣所知道的,那一夜,與他相戀兩年的鎮北侯千金慕容霜突然與他決裂,與禁衛軍都統的公子司馬淩定下婚約。那一夜,他與葉曉決裂,次日就開始挑戰嵩山劍宗的宗主姬長風,隻用了一劍,一代宗主姬長風居然沒有絲毫招架之力,一劍封喉!
說到這裏,說書人自己的眼神都有點茫然,他和食客們一樣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他又絕對相信天書閣信息的準確性。所以眼神中的茫然隻是一閃而逝。與此同時,他終於注意到,騷動的人群中,有一個人還在安靜的端著酒杯。是喝多了,所以不以為然?不,他的桌角,橫著一柄鐵劍,他就是葉寒!
一飲而盡,酒杯輕輕的落在了桌上。縱使化作劍客,舉手投足間也不失文客的風雅。不過,半個月來的奔波,已經讓披風鬥笠下的葉寒書生清秀氣不再,痛失所愛的頹然讓他的臉頰布滿了帶著肅殺的胡渣。少年不再,隻有滄桑。
他察覺到了說書人異樣的目光,起身提劍低頭離開了酒肆。
又有機靈的夥計看到了說書人的眼神,放下手中的托盤正要跟上葉寒,卻被說書人招手攔下,夥計甚是不解。說書人這時候已經要熱淚盈眶,長舒一口氣歎道:“想我李變在這泰山腳下說了大半輩子的書,今時今日天不負我,終於有機會逮住這個大新聞,晉級天書閣總部了!”
這會兒,說書人李變也沒心思再說書了,拿起一旁的折扇,年過古稀的他竟然身手敏捷的躍下說書台,雙腳跟踩著風似的緊緊地跟著葉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