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和暖的陽光從鴻飛老家的梧桐樹新發的綠葉的葉上,從地麵青石板縫隙的新苔上,從門前新漲的綠水之中滑過,便如一泓清泉,將整片鄉野洗滌得幹淨而明亮。
空氣中彌漫了春天特有的氣息,翠枝抽條,綠草萌芽的清新,紛紛綻放的雜花的濃香和新翻泥土的清香,都滲進了漫步田野的人流之中。
在家過完年的鴻飛,今天就要回s省了,學校也到了報名的時間。
回來的時候鴻飛是兄妹兩人,去的時候隻有鴻飛一個,不是鴻飛不想帶小妹去s省,而是新的一年,注定了s省不會平靜。
第二天,s省的機場閘口,一群黑衣人分散站開,從他們眺望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好像在找什麼人。
當鴻飛的身影出現時,這群人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
“飛哥,這裏。”
在接待的人群裏,李華揮手示意。
招了招手,鴻飛含笑點頭,等他出了閘口,眾兄弟簇擁著他上了商務車。
一個月沒見,鴻飛也挺想念大夥的。
“阿扁、霍剛怎麼沒來?”坐在車內的鴻飛疑問道。
見飛哥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李華閃避地躲開了,想了想還是如實說了算了。
“飛哥,我們的賭場出了點事,大約一個星期前,一夥人闖了進來,開槍射傷了幾位弟兄,現在賭場每況日下,基本上沒幾個人敢來了。”垂下頭,李華有些傷神道。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在鴻飛的注視下,李華吞吞吐吐說:“剛子跟阿扁說你回趟家不容易,這樣的小事不用你操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鐵狂派人所為。”
“這麼說,他們倆去找鐵狂算賬了?”
目不轉視下,李華頷首承認了鴻飛的看法。
閉上眼睛,鴻飛身子往後一靠,現在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們兩個去了幾天?”
“三天了……剛子中彈進了醫院,阿扁下落未知。”
不敢隱瞞的李華,懨懨擔心道。
“直接去醫院,另外暫時關閉賭場,多派些兄弟每晚去鐵狂的場子轉悠,一旦遇上阿扁鬧事,一則接應他,二來跟他說不要胡來,這次我一定要讓鐵狂萬劫不複。”
鴻飛說完狹長的眸子流露精光。
在一所私家醫院裏,據說是夏叔所開的,凡是受傷來此的人,醫生從來不會尋問什麼原因造成的,相對而言會比大醫院安全許多。
在加重病房裏,鴻飛一行人被隔離在外,現在的霍剛還沒有脫離危險,子彈洞穿腹部,造成內出血,要不是阿扁送回的及時,隻怕性命不保。
望著霍剛的慘狀,鴻飛暗沉一口氣,要是他早點回s省就好了。
“喂,羅超是我,我有個兄弟正在找鐵狂複仇,一旦你們警方收到報警電話,請第一時間告訴我。”
阿扁的脾氣很倔,身上還有五十萬的精良裝備,一旦造成市容的恐慌,一百個羅超也救不了他。眼下鴻飛必須想辦法保住他。
電話裏理解的羅超,多餘的話什麼也沒說,鐵狂是個危險分子,除掉他也是自己的心願。
s市是s省最繁華的市區,夏明軒與鐵狂這些年一直在滲透s市,雙方在s市的地盤也是越做越大,隱隱有了南北對峙的跡象。
隨著夜幕降臨,在城南的一座高樓陽台上,一個黑影就像鑲嵌在了夜色中,憑肉眼很難分辨出。
在這座陽台的對麵是個中等居民區,此時黑影的眸子定格在了二十三樓。
再看黑影的腳下是個大箱子,等黑影蹲下身打開箱子時,一把組裝狙擊槍呈現了出來。
這是一把普通的國產狙擊槍,等最後一道消音器裝上時,黑影打開了瞄準器,而後開始在二十三樓搜尋起來。
不多時他就有了目標,順著黑影的目光望去,在二十三樓偏右的位置,透過窗簾,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子正在自家客廳看電視。
此人正是鐵狂的得力手下之一,叫阿順,上次襲擊鴻飛的賭場就是他帶的頭。
這三天來,城南發生了幾起入室殺人案,死者的共同點都是眉心中彈。
陽台上,黑影伸手感應了一下風速,開始慢慢移動槍口,當十字準心定格在阿順的左耳時,“嘭”的一聲,半秒後,阿順的後腦炸開一團血霧,緊接著陽台的玻璃應聲而碎。
“第六個……”
將槍支收起時,黑影輕吐道。沒錯此人正是阿扁,這三天來他一直遊走在城南,殺人的手法有相同也有不同,前提就是保證自己不會暴露。
收好武器箱後,阿扁走到頂樓的邊沿,在他的前方不遠處,是另一棟同等高的居民樓,為了避免給警察留下證據,他打算跳過去。
甩了甩臂膀,六十斤重的塑料武器箱,直接被他過六百斤的力道扔在了對麵陽台上。
掃了眼旁邊被人丟棄的床板,阿扁將其靠在陽台的防護欄上,剛好形成了一個上升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