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佐鳴一張臉上的神情瞬間陰沉了許多。
的確,這件事情上,是他過於天真了。
他想要保護風意凝不假,可想要瞞過唐桀,卻是比登天還要難了。到時候怎麼行動,項佐鳴心裏還沒有得出一個確切的結論來。
隻是當著杜純的麵想要全身而退,也是難事。
項佐鳴這一刻心中不免多幾分悔恨,早知道老大今日會下達命令,要他和杜純一起殺了風意凝保守秘密,他索性就不該出現在老大麵前。
他當時心裏著急,擔心老大會生氣處罰風意凝,才在第一時間出現在唐桀麵前,妄圖救下風意凝的性命。
可沒想到,他辦事不利,反倒把自己也賠了進去。
他和杜純都是唐桀身邊的得力殺手,兩個人出手,怎麼可能會失敗?
何況唐桀的心思縝密,連帶拍著項佐鳴一起出手。這結果便很明顯,項佐鳴到時候,根本不好出手幫助風意凝。
左思右想,他能做的事情都微乎其微。
項佐鳴心中不憂慮,才是怪事。
難為他身上的傷還沒好,便要……
對了!
項佐鳴想到這裏,登時靈光一閃,相當激動的看向杜純。
杜純不知項佐鳴的意思,神情多了幾分戒備:“你看什麼?”她是身材玲瓏,可這不是項佐鳴該看的。
項佐鳴自知失態,輕聲咳嗽一聲,望著杜純的眸子裏多了幾分輕柔。
他覺得,事情如果這樣發展下去,並非是一件壞事。
到時候,他隻要能蒙混過去,這就足夠了。
項佐鳴裝作不以為意的搖頭:“沒什麼,你要今晚行動麼?”
說是今晚,其實不太恰當。因為現在天色已經漸漸的恢複晴朗,太陽都有一種想要鑽出來的勁兒頭。
杜純表現的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項佐鳴:“這怎麼可能是動手的最佳時機?你不用跟著我了,我是不會去殺了風意凝的。”
見項佐鳴露出一臉尷尬,找回了場子的杜純冷笑著繼續看向項佐鳴:“到時候,你看清楚了,誰會先死。”
項佐鳴心裏一淩,杜純已經笑著揚長而去。
杜純過於張揚,項佐鳴心中不滿,卻也隻能忍耐下來。
他們都是依附於唐桀而生的野狗,杜純的靠山比之於他更穩定一些,才能這樣張狂。如果唐桀……
項佐鳴連忙搖頭收回神思,他不能抱希望在唐桀身上。事到如今,還是想好了要如何應對才行。
杜純剛才那一個番話聽起來言之有理,可項佐鳴卻不能全信了杜純。杜純在心中戒備他,項佐鳴不時並不清楚。
他不能過於信任杜純,要自己做出錯誤的決定。
畢竟,風意凝不知危險,已經降臨。
對唐桀下達命令毫無所知的風意凝,這一覺睡得還算安慰。她在睡夢中,竟然夢到自己和冷薄彥回到少年模樣。冷薄彥那時的神情並不是萬年冰山臉,甚至於還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少年。
在看向風意凝的時候,嘴角的笑容異常明顯,眼神裏滿是寵溺。不管兩個人出現在什麼地方,冷薄彥也隻會看到她一個人一般。
在夢裏的感覺太美好,以至於風意凝醒來時,有些悵然若失。
那夢境過於真實,現在醒來的風意凝,卻揮不散這一抹記憶。她怎麼想,都覺得這好像是存在於她腦海中,真真實實發生過的……
越是這樣想,風意凝心中就越覺得恍惚。
她搖搖頭,從床上起身。用五分鍾時間洗刷完畢後,她換了衣服下樓。
入眼處,便是冷薄彥笑容和煦的看向她:“凝凝,早安。”他的笑容太明媚,不自覺便和昨天晚上那個少年重疊在一起。
風意凝忽然覺得這笑容過於刺眼,心猛地收縮一陣。
她下意識的抬起手放在心口,這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卻立刻惹來了冷薄彥的關切。他快步上前,神情擔憂的看著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風意凝怔楞了片刻,立刻搖頭,順帶不忘記多一抹笑容:“沒什麼。”
剛才的感覺有些過於詭異,她自己一時之間也沒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
隻覺得恍惚間,有些渾渾噩噩,像是得到什麼,又像是失去什麼。
等到風意凝回過神來去看冷薄彥時,卻發現冷薄彥眉眼裏帶著幾分認真,正在盯著她看。
風意凝頓覺局促,有些訕訕開口:“是我臉上有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