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絮活動一下自己剛剛痊愈的手和身體,揉了揉心髒的位置,這才抬頭,原本清澈的黑眸已經變為嗜血的紅眸,帶著幹涸的血痂的雙手掌心,隨著她的意念,慢慢凝出冰淩。
空氣瞬間降到零下幾度,所有的東西都在結冰,凳子在結冰,空氣中的水分子在結冰,就連那男人金色的頭發,都凝出一層薄薄的冰屑。
無數根向針一樣細小而鋒利的冰淩浮現在雪絮的身旁,緊接著,隨著她的一聲令下,猶如毛毛細雨般,往那男人的方向,飛射而去。
“就憑你這一折就斷的冰淩,又能奈我何!”
“我是不能把你怎樣,但是!”雪絮冷笑,接著道:“即便我現在失憶了,但與你同歸於盡的本事,我還是有的!”
說完,雙手在空中一轉,速度之快,令人看不清她到底在做什麼,直到那男人的眼裏露出了一絲戲謔,與嘲諷,正想要抬手擋住雪絮的攻擊時,一陣天旋地轉,直接把這個時空撕裂出一個口子。
緊接著,一聲悲鳴的鳥鳴聲,將雪絮帶離那個血腥的城池,回到現實中來......
而那原本還在冷笑的男人,以及那地上的頭顱,在那聲鳥鳴響起後,也一並化作一陣煙,消散在風中......
這有些虛幻的一切,到底是真正的血腥,還是虛幻的存在,也許,也隻有那讓雪絮陷入沉睡的黎鴆,才知道到底是何回事吧!
煙消雲散的荒蕪與廢墟,破城與死亡,沒有人看到,那在最後一刻,與雪絮右手手腕上的小花手鏈混為一體的那道綠光,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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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睜開眼睛的雪絮,胸中一起一伏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那在睡夢中被汗水打濕的淺藍紗衣黏在身上,異常的不舒服,偶有一陣風吹過洞口,直接把雪絮冷得哆嗦。
怎麼回事,她怎麼又......又夢見了如此恐怖的場景,但是這次卻不似以前那樣,醒來夢裏的畫麵就變得十分模糊,但這次,卻異常清楚,清楚到,她甚至現在還記得那人所說的每一句話!他,到底是誰?
即便是仇人,那也總得給她留下個名號吧!要不然她上哪找人報仇去?
真是的,關鍵時刻腦海裏那個奇怪的聲音偏偏不出來!總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就知道叫她去幹嘛幹嘛!卻又不告訴她怎麼去幹嘛幹嘛!要它何用?!
“醒了。”
黎鴆的聲音從洞外傳進來,真沒想到啊!這才不過三天,她居然就醒了,黎鴆不由在心裏詫異道,畢竟如果是他進入那血咒夢境裏,少說也要睡上個十天半個月;因為那裏麵的畫麵,不是虛擬的,而是真實在你身上發生過的事情,也就相當於給了你一個機會,一個重回失敗邊緣複仇的機會;他想,也許沒人能過拒絕,這種機會吧!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人,陷入夢境裏,再也不想醒過來。
雪絮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陽穴,嗯了一聲。
黎鴆走了進來,視線在洞內環繞了幾圈,然後落在她的右手手腕上,那風幹的小花手鏈,此刻變得異常的翠綠,就好似春天田野裏迎風盛開的嬌花,清新淡雅,但卻又異常的詭異,因為,沒有哪些花,是翠綠的顏色。
但是黎鴆看出來了,那一閃一閃附在上麵的破碎的心魄,正是被他折斷扔進去的血丹蘭精的心魄,看來,那臨時起意的一扔,怕是她能如此早就醒來的重要原因吧!
不過也罷,現在醒來也好,正好他們盡早趕到豐都,否則的話,他還真怕黃子晟那家夥擅自行事,打亂他全盤計劃!
於是他把手上的包袱放在雪絮旁邊,接著說:“醒了就起來吧!我叫浮生帶你去附近的河裏清洗一番,要不然,整個洞穴都是你身上的怪味。”
說完還很是嫌棄地扇了扇鼻子,然後往後挪步,直至那怪味兒沒有那麼重了,才放下一直在扇風的手。
“怪味兒,我身上怎麼會有怪味兒?”
雪絮見此,狐疑地抬起手來嗅了嗅,她身上怎麼會有怪味兒呢?她明明就很愛幹淨好不好?
這要是擱在平時,黎鴆那是絕對相信雪絮是香噴噴的,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你想,一個剛剛經曆了廝殺身上沾滿了別人的血跡又被還原藥水弄得瞬間蒼老又恢複的人,再加上在這有些潮濕的洞穴裏沉睡了三天,那身上的味兒,能好到哪裏去?
於是雪絮那抱著狐疑的一嗅,差點沒把她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