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生異變,情勢急轉直下,素玄華瞬間陷入幾大一流高手的圍攻之中,為擺脫敵方攻勢,不得已發動兩傷之心法,以最強念力灌注丹田,猛衝氣海,使真氣狂震,如怒潮翻湧激蕩,又如滾滾洪流奔馳經脈之中,如此大開大合的運行真氣,雖能短時間內爆發出至強的威力,卻也容易毀斷經脈,遭受反噬。
素玄華適才與這些高手極招一拚,雖已將他們逼退,卻也遭受暗勁回彈,不但雙臂經脈如燒如灼,就連內腑五髒也已經被震移位,好在赤虯獸身堪稱鋼筋鐵骨,堅不可摧,若是尋常功體此刻早已重傷垂死,即便如此,此等傷勢沒有半月調息,絕難痊愈。
鬼戎諸王與鏡文心等人瞬間飛掠而出,將素玄華團團圍困,不留一絲退路。
“小子,你難道又是秦疆派來的探子不成,嬴無寂把這龍城當作什麼地方,真以為攜著大勝之威就可以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羌王花白胡須不停抖動,眉宇間怒色已極。
鏡文心卻是淡淡一笑“:聽你的口音,不像是北域之人,你說你是中土人氏,不知是哪一世家。”
素玄華遍查方圓,四麵八方均已被封住退路,不由心焦如焚,此時行蹤已現,麵對一眾高手圍困,想要強行衝出,怕是難以全身而退了。
素玄華抹去嘴角血汙,道“:在下山野小民,不牢仙子惦記,隻是閣下若真是當年的虹鏡仙子,當知中土帝胄清貴無比,為何要自降身份與這些蠻夷圖謀不軌,若是中土與北域因此生出仇隙,豈不是仙子之過。”
聽得“蠻夷”二字,羌王怒色又起,正要發作,卻聽鏡文心冷冷道“:中土的虹鏡仙子已經死了,如今這世上隻剩下鏡文心,自從我被投入龍眼之時起,家國天下也好,百姓蒼生也好,與我鏡文心再無關係可言。”
果然,素玄華心道“:看來當年鏡文心突然失蹤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秘,隻是那時的虹鏡仙子名列三大神巫,位高權重極受黃帝尊寵,她究竟犯了什麼樣的罪過才會被處以溺海極刑,想起長輩們對此事諱莫如深的態度,想必其中因果牽扯甚大,故不讓世人知曉,此事日後再做計較,眼下情勢凶險無比,當盡力脫困才是。”
“小子,我看你年紀輕輕一表人才,修為倒是不弱,如此少年英傑死了實在可惜,不如你說清楚何人派你前來,來此有何目的,我們倒是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巫氐王閃過身來,笑吟吟的說道。
素玄華輕笑道“:多謝大王美意,如今秦疆十幾萬大軍,人人都想要王上你的項上人頭,卿本佳人,身首異處實在太可惜了些,大王還是為自己多作打算吧。”
那赤衣男子卻突然轉身,看著光影搖曳的殿中說道“:剛才顯露殺氣的人不是他,應當另有其人,此人想劫走司馬夜,所以才突然出手逼這小子現身,將咱們引到殿外,這是調虎離山,倒是好心計。”
眾人這才想起事發突然,隻顧著圍攻追殺素玄華,卻將司馬夜獨留殿中,羌王與蚩龍王對視一眼,皆感不妙,正要折身返回,卻聽鏡文心淡淡說道“:他來了。”
隻見一個瘦削襤褸的身影扛著司馬夜的重傷之軀,一步踏出殿門,緩緩抬起頭,眼中閃著徹骨森寒,一字一頓道“:莫要擋我,否則,死無全屍!”
卻見此人須發斑駁,蓬頭垢麵,一身破爛獸皮,令人心驚的是他臉上縱橫交錯刻著十幾道傷疤一直伸延到脖頸,看著頗為猙獰可怖。素玄華暗暗咋舌,心道也不知他是何方怪人,如此囂狂睥睨,竟視一眾高手如無物。
“他姥姥的,如今吾等鬼戎聖地,堂堂龍城大營竟成了無孔不入的篩子,以為人人都能來踩兩腳不成,竟然都喜歡來,那今日就都留下吧,我就先殺你這狂徒,再將那小子大卸八塊!”蚩龍王怒氣填胸,飛身而上,囚龍錘封印綻放,數丈長的獨角龍影衝天吟嘯,盤身旋繞後,朝著那人怒吼狂擊而下。
“蚩龍王快退……”卻聽羌王一聲疾呼,眾人隻覺眼前一滯,萬籟俱寂。仿佛時間停頓了片刻,隱約又聽那人漠然道“:土雞瓦狗,也敢逞蛟龍之威。”
隨即天地瞬間一亮,雪白如晝,炫光怒爆,轟隆聲震蕩如雷,滔天氣浪當胸激撞,萬千氣勁席卷如潮,濺射起無數碎石,泥土……眾人抽身急退十幾丈,皆是爆出護體真氣震散這股猛烈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