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看出來的?我覺得他頂多算個奸商。你未免太多疑了。”吳迪不以為然。
“你們剛才也都感受過大風的威力了,根本就是寸步難行,他卻能頂風走出四五百米找到咱們,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一輩子都生活在這裏的人,這點本事還是要有的吧?”我也覺得羽靈有點多心了。
“你們倆萌新真是太好騙了,別人說什麼都信。”夜嬋在指尖越轉越快,羽靈的語速也越來越快“先是以幫助者的身份出現騙取信任,然後講了個略帶傷感的故事博得同情,最後露出奸商的嘴臉分散注意力,誤導咱們轉移防備的方向。這種事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幹了。”
“我還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他講的故事很合理,沒有什麼疑點啊。”我撓撓頭說。
“完全由別人來敘述一件事情是很難聽出邏輯中不合理的地方的。故事當然沒問題,不過他的形容中卻露出了破綻。戈壁灘中最缺的就是水,貴如黃金,一年洗一次臉都算奢侈了,我估計咱們昨天落腳的那間旅店裏的人都沒見過浴缸是什麼樣子,可他卻毫不猶豫的就能用浴缸來形容霸王沙蟾的嘴,不覺得奇怪嗎?正常人想表述某樣不常見的東西的時候,必然會用經常能見到或能想到的東西來形容,比如你要形容吳迪的飯量,可以說他像豬一樣能吃,像狗一樣能撐死自己,卻不會想到用蜜罐蟻來形容,因為你很少聽說或者根本不知道有這麼個物種存在,自然不會想到拿它來打比方,這是潛意識所決定的,並非人能控製的事情。由此可見他不光見過浴缸,而且還經常使用,可他卻說他這輩子從沒出過這片戈壁,這是極為不合理的。”
“豬和狗?”吳迪一臉黑線的問“……我在你們心裏就是這個形象?那蜜罐蟻是個什麼鬼?”
“一種能吃下超過自己體型數倍食物,直到撐死自己的螞蟻。”雪靈解釋到。
“你的意思是,他想謀財害命?”吳迪手中的饢掉在桌上“餅裏有毒?”
“那倒不會,他無法確定咱們都會吃東西,如果一個人吃過之後中了毒其他人必會有所防備,太容易暴露了。”
一直在房間裏四處摸索的黑石突然開口道“沒有記號,探索隊沒來過這裏。也沒有暗門和密道。”
羽靈收起夜嬋,將車鑰匙擺在桌上說“我現在還不能確定的企圖,但無論要做什麼,他今晚都會動手。雪靈你去床上睡,你倆就在地上湊合吧,我和黑石會盯緊他們。”
“聽你說完誰還睡得著?要不咱去車裏把槍拿出來防身?”吳迪問。
“那樣隻會打草驚聲,我想等他來,看看他要玩什麼花樣。再說,錢都花了不睡一覺豈不虧得更大?”
將毛氈鋪在地上,我和吳迪躺了上去,雖然沒有床舒服,但和坐著睡相比還是美美噠。
除了擺在桌上的一盞,其他油燈都被悉數吹滅,羽靈和黑石麵對麵坐在桌前像在吃燭光晚餐,隻是泛著寒意的目光中沒有一絲溫馨。
屋外,寒風依然在呼嘯,如同無數鬼怪在拍著門窗想要闖進來,我瞪著眼睛,看著屋頂光線無法照亮的黑暗,漸漸失去了意識,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