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軍人,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有自己的思想,特別是主將再也無法壓迫他們的思想與自由之時,這種念頭就越發的強烈!
“哼...”
有人輕哼了一聲,而後無奈的苦笑,接著撿起地上的兵刃,牽起戰馬,慢慢地跟上了徐真的隊伍。
第二人默默地跟了上去,越來越多的人,跟了上去。
徐真走得很慢,因為他心亂如麻,走著走著,他發現自己的身邊除了凱薩,已經沒別人了,於是他回頭,看到周滄等人以及親兵營都停了下來。
越過自家弟兄的人頭,他看到二百騎兵牽馬走來,他們昂起頭來,像一個真正的唐人,而不是任由權貴驅使的走狗。
周滄等人自覺分開一條道路,這些騎兵緩緩穿行,來到了徐真的麵前,整齊劃一的重整了隊列。
徐真看著這些騎兵,心頭的煩亂與掙紮突然一掃而空,他知道,他的選擇並沒有錯,如果他現在放棄,那才是真正的錯!
他不能推翻李治,不能殺掉李治,甚至不能與李治為敵,但,他卻可以改變李治!他卻可以清楚李治身邊那些佞臣賊子!
他輕輕磕了磕馬腹,青海驄噴著響鼻,馱著徐真來到了騎兵們的麵前,在前一刻,他們還在相互廝殺,而楊庭死後,他們又回歸到了同樣的位置,他們跟徐真的親兵們一樣,都是大唐的好兒郎,都是守衛大唐國門的英雄將士!
“鏘啷!”
二百多騎兵齊刷刷舉起兵刃,周滄等人慌忙拔刀警戒,然而徐真卻麵不改色,直視著眼前的騎兵。
“誓死追隨將軍!”
適才帶頭的那名士兵高舉手中橫刀,分離高呼道。
“誓死追隨將軍!”
“誓死追隨將軍!”
徐真緊握著拳頭,隻覺一股暖流從心底最深處洶湧起來,填滿了他的胸腔!
親兵營又多了二百餘的弟兄,加起來已經有五百餘人,過了斷龍穀,開始進入營州的地麵了。
而幽州這邊,高履行還在府中尋歡作樂,新收入府的靺鞨女奴雖然膚色黝黑,然而身子健美,前凸後翹如剛成年的母豹,狂野而剛健,沒有江南女子那不堪撻伐的嬌弱,仿佛足以讓你徹夜不息的肆意蹂躪,都能夠承受得住一般。
高履行畢竟紈絝輕縱,身子早已被掏空,麵對這等堅韌的女奴,很快就敗下陣來,見那女奴的目光之中包含不屑,高履行頓時惱羞成怒,從床榻上跳起來,抽出牆上掛著的寶劍,刺入了女奴的胸膛!
女奴咧嘴一笑,鮮血益處嘴角,臨死都帶著對高履行的不屑與憐憫,似乎這個高高在上的刺史,不過是個怯弱的可憐蟲罷了。
高履行心神不寧,將案幾上的酒壺都喝幹,這才平靜了下來,手指卻兀自輕輕顫抖著,過得小半個時辰,仆人將房間重新收拾停當,年方二六的小婢子又脫了衣服,輕手輕腳鑽入被鋪之中,為高履行侍寢。
然而刺史似乎並無興致,默默望著窗外的白月光,眉頭不斷跳著,似乎在等待著不祥的降臨。
“哼,楊庭又豈是易與之輩...”自嘲地苦笑了一番,高履行才鑽入被鋪,抱著那小婢子睡去。
可剛睡下不久,外麵就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高履行不禁慍怒,若是平時,絕無下人敢打擾他歇息,他也決不允許別人打擾他的幽夢,然而今夜,他卻匆匆披了衣服,疾行過來開了門。
慕容寒竹眉頭緊皺,一臉愁容,見得高履行親自來開門,隻是輕輕搖了頭。
“該死!該死!”高履行之怒火終究爆發出來,房中之物不斷被摔於地上,那小婢子嚇得臉色蒼白,如一頭受驚的幼羊。
慕容寒竹輕輕走了進來,朝小婢子招了招手,那小婢子戰戰兢兢走了過來,慕容寒竹為她披了一件衣服,將她輕輕送出了房門,關上門之時,他看到小婢子的目光之中,滿是感激。
“使君稍安,此時還不是發怒之時,所謂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也。”
高履行冷哼了一聲,終於平息了下來,憤憤坐了下來,想喝酒,酒壺卻空了,又將那酒壺摔在牆上,四分五裂。
“先生有何高見?”
慕容寒竹輕輕叩著案幾,沉默了片刻,這才開口道:“好生處置幸存兵士,切莫走漏風聲,發書給張儉,讓他好好接待咱們的忠武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