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次截殺,高履行也是下了血本,楊庭所領八百,盡皆精兵,前朝明光甲又堅固耐用,坐下馬匹更是難得良駒,秣馬厲兵,隻待徐真本部過關,就發動伏擊,兩側山坡早已備足了檑木滾石,左右兩翼又各藏了二百騎兵,可謂萬事俱備矣!
反觀徐真這邊,三百親兵皆為神火次營,熟悉操控驚蟄雷之法,這一路前往營州,路途遙遠,徐真擔憂多有意外,故而帶了足量的驚蟄雷,一路上放緩了速度,打造得十數輛拋車,專用於發射驚蟄雷。
這拋車乃徐真與薑行本二人共同設計,徐真知根知底,親兵營的弟兄又操控過拋車,對拋車並不陌生,故而很容易就打造出來,緩緩拖在隊伍後麵,用布幔好生遮蓋掩護起來。
雖然比不得鬆州之戰時所有,然這種小號拋車的力道也不容小覷,足夠將驚蟄雷發射出一裏開外。
楊庭已經在斷龍穀守了兩日,見得徐真本部人馬前來,頓時精神大振,手下將士風餐露宿早已忍耐不住,現今一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衝殺下來。
但見得二裏開外迷迷蒙蒙一彪人馬,打著唐旗,徐字旗稍靠後,十數名斥候率先開道,背後角旗獵獵迎風!
“注意隱蔽!注意拿下這些斥候!”楊庭目光陰鷙地吩咐下去,徐真並非未經戰爭的新人,必定驅使斥候來探路,楊庭早已做了部署,必在最短時間之內拿下這些斥候,再讓自己人穿上斥候的衣服,於山上給徐真打旗號示意,如此就能萬無一失,騙得徐真入彀!
然而他的如意算盤卻打錯了,因為這些斥候並未上山,想來徐真一路並未遇到土匪盜賊,故而放鬆了警惕。
眼看著斥候疾馳回本部陣前,楊庭冷笑一聲,如此反倒更加省事,隻要徐真進入礙口,兩邊伏兵齊發,滾石落木齊下,徐真這三百人馬必將折損大半,到時候左右兩翼的伏兵包抄過來,定可全殲徐真的隊伍!
一想到弟弟楊魁慘死,自己臉麵被炸爛,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仇恨的怒火就將楊庭一顆殺心熊熊燃燒起來!
“都尉,他們即將進入弓手射程了!”副將驚喜地稟報,隻要楊庭一聲令下,他們就能將這場戰鬥的勝果穩穩采摘下來!
“嗯,不急,將死之人,何懼之有,待他們進入隘口,再殺他個有來無回!”楊庭胸有成竹,自信滿滿的握拳道,他身後的一幹將士們已經開始舔著嘴唇,貪婪地看著穀口那支隊伍,就如同看到的是一個個無頭的行屍,如同看到一群任由宰割的肥羊。
“檑木滾石都給我準備就緒!”
楊庭見得徐真本部人馬即將入穀口,連忙吩咐,身邊副將把軍令一一傳達下去,又偷偷給對麵的軍士打旗號聯絡,一切似乎都在掌控之中!
徐真一馬當先,薛仁貴與周滄落後半個馬身,苟仁武也不甘人後,與周滄並轡而行,背後是他那柄巨大的犀角弓。
“傳令下去,讓弟兄們都做好準備,敵人已經開始部署就緒了。”徐真將手中的套筒收起來,自信滿滿地下令。
“將軍如何得知敵軍已然部署完畢?”苟仁武本就好奇徐真手中之物,見得徐真如此篤定,疑惑地問道,而薛仁貴等人顯然已經見識過徐真手中之物,對於苟仁武的疑惑顯然早有意料,一個個隻是笑而不語。
徐真也並未自恃,微笑著將手中之物遞了過來,苟仁武稍稍端詳查看,見得此物乃五節打磨過的翠竹套筒連接而成,大小漸次相套,可伸縮收放,前後安有打磨過的凹凸麵透晶石。
苟仁武也是個聰慧之人,見過徐真使用,遂將套筒層層拉出來,閉起左眼,將套筒放於右眼前麵,這一看之下,苟仁武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
這小小套筒居然納天地於內,收遠山於眼前,透過這套筒,居然能看到山上埋伏的敵軍,不止看到他們在相互打旗號傳遞軍令,甚至於連伏兵的臉麵都辨認得一清二楚!
“此乃何物!端的如此神奇!”苟仁武小心翼翼地捧著套筒,生怕一不小心會損壞了這件奇物,諸人見其謹小慎微,目中又充滿了對自家主公的崇拜,臉上也是綻放笑容,張久年嗬嗬笑著解說道。
“此乃我家主公所煉巧器,名曰千裏眼。”
“千裏眼!”苟仁武驚歎不已,早先見識過驚蟄雷的威力,他就對徐真敬佩萬分,如今又見如此奇巧之物,真真是對徐真五體投地了!
徐真也不敢自大,擺手謙遜一下也就作罷,而後朝身後弟兄們握拳高呼道。
“兒郎們!讓這些假匪兵,見識見識神火營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