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再現(1 / 2)

就在蕭拂離開白泉寺不久,一道玄色的身影就輕晃晃飄進了禪院南邊的漆黑廂房中,那抹影子剛從廂房窗口飄入,迎麵一縷金光呼嘯撲麵而至,銳不可當,竟是要直取這個闖入者的性命!

那抹影子冷哼了一聲,右腿一蹬,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道,腰身一扭,旋身閃過暗器,同時抽出腰間佩劍,直刺廂房中靜坐的主人,偏力道竟強過剛剛那道金光的強度!

廂房主人倒也不懼,偏首輕巧躲過,回手就是“唰唰唰”三束金光直射闖入者麵門。

那道黑影不甘下風,迎著金光,提劍而上,竟是決定要速戰速決,抬手揮退三道金光後,竟在此時反手將劍尖插入鞘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握著劍鞘狠狠砸向廂房主人,廂房主人躲閃不及,正好中槍!

“啊——你這臭小子,又敲我光頭!”

那抹玄色身影倒也沒搭理悟言,徑直走到案前,拿起剛剛院中還未飲盡的白玉酒壺,直直倒入口中,引得坐在另一側的悟言驚得哇哇亂叫;“你這臭小子,這麼久沒見麵不想我就算了,居然剛見麵就拿劍敲我!我可是光頭,怎麼經得起你這麼個敲打法?”想起剛剛兩人之間過的數招,心中嘖嘖稱奇,這小子,幾個月未見,劍法更加精進了。

想來,這小子本來就一向對劍法具有獨到天賦,自從師承師父的“十麵劍法”後,功夫越發突飛猛進,連身為師兄的自己也在他手下過不了幾個回合。不過自己從小就對劍法武功無甚興趣,輸給他也不奇怪。

悟言看著師弟牛嚼牡丹似的將上好的一壺“梨花釀”糟蹋吞入腹中,懊悔不已沒有早早將美酒藏起,心中暗暗滴血。

那抹玄色身影飲盡壺中美酒後,抬起頭瞥了一眼射出金針暗算在先卻惡人先告狀的好友,放下酒壺道,隻道了聲:“好酒!”

此時已然點燈,屋內大亮,室內陳設簡單樸素,隻有一床,一案,一櫥櫃,兩蒲團相對擺設,看的出室內主人多半個性隨意,遠離塵世。

晏珅似是瞟了一眼悟言對麵的蒲團,果斷往隻有簡單一被褥的床榻走去,麵朝悟言坐下,雖說不是什麼正襟危坐,但相較悟言和尚坐沒坐相的隨意坐姿還是要挺直很多。

此時玄色身影麵對燈光默不作聲,他是一位看似與悟言差不多大年紀的少年,劍眉薄唇,沉穩內斂,一雙古井般幽深的雙眼沒有因為好友惋惜美酒不再的懊悔抓狂而添染半分波瀾。

悟言像是早已習慣了好友悶葫蘆的個性,可惜了一會兒,卻雙眼閃爍著,湊上來不懷好意道:“阿珅,你可知你剛剛那一口下肚的可是上好的‘梨花釀’,我也就隻這一壺,價值千金啊,我的好師弟。”

晏珅沉默不語,半餉方道:“按歲數,你也應該尊稱我一聲兄長,長兄如父,許久未見,孝敬些水酒也是應該的。何況,這酒何嚐不是你從人家那處蹭來的。你實話告訴我,這酒你可曾付過一分銀子?”

悟言聽了心中暗暗咬牙,兩人因為稱呼問題,從小到大就沒友好相處過。

按說這兩人中,其實晏珅比悟言虛長一歲,但悟言先於晏珅拜智源方丈為師。所以在師父麵前,晏珅還得尊稱悟言一聲師兄。但按照晏珅那種驕傲的脾性,怎麼會容忍一個放蕩不羈,不學無術的臭和尚當自己師兄呢?可悟言也不是好惹的。

所以兩人因為稱呼問題,從小到大就沒有合拍過,在爭吵的激烈之時,悟言會諷刺阿珅為師弟,晏珅也會用“長兄如父”這個稱呼來膈應對方。兩人就這麼時不時打打吵吵一番,從小也就湊合著一塊兒長大了。

悟言此時氣的說不出話,晏珅也懶得開口,廂房一度陷入沉默,不久,悟言仿似氣也消了,好像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阿珅,你這次來雍州,可是京城那邊有什麼動靜?”聲音沒有之前的百無禁忌,竟隱隱透著些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