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陪薑琉璃前來的是荊無極,明月留在家裏照顧兩個孩子,隻能讓他跟來了。
在正廳休息了一會兒後,蘭庭軒便去了正房去給李老夫人診治,為了能夠盡早回家,隻能早些給李老夫人看病了。
走進正房,見到躺在床上瘦弱的李老夫人時,蘭庭軒心裏一陣難受,卻一時想不起來這份難受來自哪裏。
原本正在睡覺的李老夫人慢慢醒來,她轉頭看著蘭庭軒,忽然掙紮著想要從床上起來,伺候在一旁的李夫人連忙去扶她。
“若蘭,你回來了,若蘭。”李老夫人顫巍巍的伸出雙手想要去拉蘭庭軒,可惜他站的有些遠,根本碰不到他。
蘭庭軒站在一旁滿臉的尷尬,聽名字便知道若蘭是位女子,而他明明是男子,她怎麼會認錯呢?
“蘭大夫,實在是抱歉,近期祖母總會將人認錯。”李二公子歉意的看著他,深怕他會因此而生氣。
“無礙。”蘭庭軒難受的搖了搖頭,李老夫人這般明顯是憂思過重。
他走到床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剛想為李老夫人診脈,反倒被她老人家抓住了手臂。
他剛想掙脫老夫人的手臂,卻見她眼裏冒著淚花,心軟的不再動作,任由她抓著,可是這樣一來,便沒法診脈了。
“我來吧。”薑琉璃見他這般無奈的歎了口氣,好在自己跟過來了,不然以現在這樣的狀況,估計很難為老夫人診治病情。
李家人不明白她說這話的意思,蘭庭軒卻十分的明白,他站起身來,坐到床沿,將凳子留給她。
她坐在凳子上,將老夫人的手翻轉了一下,在蘭庭軒不會覺得難受的情況下開始診脈。
李家人見到這一幕才知道她竟然也懂醫術,隻是不知道醫術如何。
診完脈後,她一臉沉思的放開手,看著老夫人的眼裏充滿了探究,究竟什麼樣的事情,能讓她憂思成疾到這種地步?
“琉璃,如何了?”蘭庭軒擔憂的問道,見她的表情便知道情況不太妙。
“故悲哀愁憂則心動,心動則五髒六腑皆搖。”她將自己診脈得到的結果說了出來。
李家人聽到她說的這番話,這才確信她是真的懂醫術,每次前來為老夫人診治時都會說出這一番話來。
“老夫人不僅氣血不足,五髒六腑皆有受損,想要根治很難。”薑琉璃無奈的說道,心裏的病僅靠藥物根本無法治愈。
“蘭夫人,真的沒有辦法嗎?”李二公子擔憂的問道,所有來給老夫人診脈的大夫都是一臉的無可奈何,心病是這世上最難治愈的病。
“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隻要解開老夫人的心病,再開些調理心脾的方子,老夫人的病自然會慢慢好轉。”她如實回答,對於心病她也無可奈何。
李家人聽到她的回答全都失望的低下了頭,若是老夫人的心病能夠解開的話,也無需向他們求醫了。
“有什麼問題嗎?”她轉過身好奇的看著他們。
“祖母剛才叫喚的名字是姑姑的閨名,可姑姑早已離世。”李二公子一臉傷心的說道。
“所以說,老夫人的心病沒人可以幫忙。”她了然的說道,難怪他們會那麼失望。
“是。”李二公子歎息的點了點頭,轉頭看了看一直坐在軟榻上的李老爺,見他也是一臉的沉痛,再次歎了口氣。
蘭庭軒乘著老夫人放鬆了手裏的力道,用左手為她診脈,得到的答案與薑琉璃所說的一模一樣,她若是一直這樣,再好的藥吃下去也無濟於事。
“庭軒,你有什麼想法嗎?”見他診完脈,薑琉璃一臉沉色的問道。
“先吃點藥吧,畢竟心病不是說好便能好的。”對於心病,他也沒有辦法,隻能先吃點藥。
薑琉璃讚同的點了點頭,現在這情況,隻能用藥慢慢調理了,想要徹底治愈可以說是不可能了。
李二公子聽了兩人的對話失望極了,從二十六年前姑姑離世後,祖母便一直生病,之後便一直吃藥,吃了那麼多年病情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了,用藥過多,身體都變得越發虛弱。
蘭庭軒看著滿頭白發的老人,心裏一陣難過,他也曾遇到過年歲很大的病患,甚至親眼見到他們離世,那時的他心裏雖有一點點的難過,卻也能夠理解老人年歲大了便會離世的事實。
但此時看著躺在床上消瘦無比的李老夫人,心裏竟然湧出一種強烈的欲念,想要治好她的病,哪怕傾盡所有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