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長清沉默不語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他是何等身份自己很清楚,但沒想到,竟然為了自己的未婚妻,而對旁人低聲下氣,這樣的氣度與情感真的很令他佩服。
“不用這麼急著謝我,治不治得好還說不準。”他語氣淡淡的說道,然後越過她,看著他身後的女子。
“把麵紗摘了。”他對著段若惜說道,既然要治傷疤,定然要看一下情況再說。
段若惜猶豫的看了看薑琉璃,又看了看秦銘遠,見他們滿眼的鼓勵,這才鼓足勇氣將麵紗摘了,抬起頭來讓他看清楚。
“傷口很深。”宮長清皺眉看著她的左臉頰,這麼深的傷口,想要複原幾乎是不可能了。
“那師兄,你有辦法嗎?”薑琉璃緊張的看著他,深怕他無情的吐出不可能三個字。
“別人的醫術自然無法治愈。”宮長清並沒有正麵回答,但薑琉璃卻懂了他的意思。
“師兄又不是別人。”薑琉璃開心的笑了笑,既然他說的是別人,自然不代表他自己,這說明還是有希望的。
“你也是別人。”宮長清轉頭看了看薑琉璃,這一次眼神裏帶著些寵溺,而不是以往的冷冰冰的眼神。
“我的醫術哪能與師兄相比。”薑琉璃無奈的笑了笑,自己的醫術這輩子都好不了了,隻能這樣停滯不前。
“你在醫術方麵,的確沒什麼天賦,倒是你那位蘭公子,天賦挺高的,我很想與他見一麵。”宮長清的話令薑琉璃一驚,他剛來怎麼知道蘭公子的?
“你偷看了我的信件。”薑琉璃眯眼看著他,沒想到他也會做出這等事情來,真是太小瞧他了。
“是你自己大咧咧的將信件展開放在桌上的,我隻是去你房間拿醫書而已,想不看見都難。”宮長清嘖嘖有聲的說道。
薑琉璃想了想,的確好像是這樣,晌午時,她收到了蘭公子的來信,裏麵寫了他對易容藥粉的一些想法與研究,隻是還未成功,最後還附帶了一首詩,當時她急著想要研製易容藥,急匆匆的便出門尋藥去了,沒想到被他看到了。
“我們隻是筆友,我並沒有見過他本人。”薑琉璃悠悠的解釋道,其實有很多次,她也很想去見見他,都被自己壓下來了,這樣挺好的,她不想讓這份友誼隨著見麵而慢慢消散。
“筆友是什麼?”段若惜重新戴上麵紗,好奇地問道。
“就是從未見過麵的兩人卻有著書信往來,簡稱筆友。”薑琉璃大略的介紹了一下筆友的意思,這個詞太過於現代,他們自然不懂。
“觀他寫的字與詩集,他是個正直並有才華之人。”他看了他的字,字體端正,菱角分明,運筆也比較流暢,這樣的人,不僅正直,責任心較重,且是個果斷又睿智之人,這樣的人,值得深交。
“師兄,你是來看若惜的,不是來找他的。”薑琉璃無奈的說道,雖然自己也很想見蘭公子,但她不會特意去找他的,一起都順其自然。
宮長清抬眼看了看她,最後又將視線停留在段若惜的身上,她離開琉璃宮能交到好朋友,他自然替她開心,既然她一心想要幫她恢複容貌,自己盡點心好了。
見她此時心心念念的都是段若惜的臉,隻能無奈的坐了下來,原本還打算明天開始醫治的,沒想到她這般急切。
“把手給我。”他坐下後,看著依舊站著不動的三人。
“好。”段若惜知道他這是要把脈,連忙坐了下來,將右手放在桌子上。
宮長清從衣袖裏拿出一條手帕來,蓋住段若惜的手腕,這才將手搭上去,開始把脈。
薑琉璃挑眉看著段若惜手上的手帕,感覺好眼熟,尤其是手帕上的竹子圖案特別眼熟,想了想才想起來,這是明夏沒事時,繡的一條手帕,她因為自己常年用劍,而對女紅很不在行,繡了很久才繡出一條看起來比較像樣的竹子圖案來。
明夏能繡出這麼筆直,針線又整齊的圖案來,還是薑琉璃的功勞,她與明月從小被帶進琉璃宮後,便一直都在學習功夫,女紅很少碰,隻會簡單的縫製衣服,明夏突發奇想的想要秀手帕時,才發現想要繡出精美的圖案來有多難。
薑琉璃無意中發現她想要繡手帕,卻又不會,於是心血來潮的用炭筆在手帕上畫了圖案,讓她照著圖案去繡,這才有了如今看起來很不錯的手帕,隻是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這條手帕竟然是送給自己的師兄的。
如今他們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那他們的關係是不是已經更進一步了?想到此,她突然變得開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