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冉露拚命捶打這地麵,怕她被地麵弄傷了手,忙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道:“妹妹別太激動,一切還是隨緣吧,倘若他今生要與你了卻仇怨,自然會出現你麵前。”
冉露抱著我哭著道:“姐姐,你可知曉我心中的痛,那斷尾之恨,使我在無數個黑夜從夢魘中醒來,然後就再也難以入眠。”
“我知道,我知道,七百年來你一直被仇恨困擾,可你有沒有想過放下,說不定放下了,你就真的從夢魘中解脫了。”我輕撫著她的後背勸道,誰知冉露將我推開,那眼神中的冷冽,放佛我們是陌生人,隻聽她說道,“讓我放下那仇恨,比登天還難。”
我知道無論我如何勸說,都於事無補,因看到清平也被浣花夫人的錫環從夢中喚醒了,便上前問道:“你做了什麼夢?”
清平雙手揉搓著太陽穴,拚命的搖著頭,像是要將自己搖的清醒些,望著我道:“我的夢可奇怪了,夢中有個老伯在山上扶琴,我一直想走近他,可無論我多麼奮力的前行,他始終與我保持著同等的距離,到最後也未見到那老伯的相貌。”
“那你可還記得是什麼山?”我繼續詢問道,因為我聽到了清平夢中有琴,所以不想放過每一處與琴有關的細節。
“好像是須彌山。”清平模棱兩可的說著,冉露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斷了我們的聆聽,她道:“我夢中的仇人也出現在須彌山。”
“須彌山在何地?既然你們的夢都與此山有關,不如我們就去此山一探究竟。”我剛說完,卻換來清平的嘲笑道,“這世間哪有什麼須彌山,僅僅是場夢而已,你還真當真了。”
我朝清平蹙眉示意他不要得意忘形,可浣花若有所思的說道:“我記得之前看過的佛經上提及過此山,隻是當時也未曾看的真切。”
“哎呀!管它什麼山呢,眼前我們還是先回流雲坊商討擒龍之法吧。”普陽道人見我們在談及虛無縹緲的須彌山,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我們見普陽道人徑自前行,便也暫時停止了談論,隨他一同前行,可普陽道人沒走幾步,地麵上憑空出現一麵與人的身高相近,寬約是長一半的銅鏡,銅鏡頂上掛著一麵黑色的繡著白色蟠螭的幡,擋住了普陽道人前行的步伐。
可奇怪的是銅鏡中顯現的影像並不是普陽道人,而是一個容姿俱佳的妙齡少女,我見普陽道人望著銅鏡中的少女,慢慢的倒退了幾步,口中有些難以置信的喊出“姬婉筠”三個字,我心中推測著普陽道人想必是認識此女。
可是令我們更為震驚的是,那被普陽道人喚作姬婉筠的女子竟然活脫脫的從銅鏡中走了出來,隻是一言不發,目不轉睛的一步步逼退著普陽道人。
我們見普陽道人已退到我們跟前,便給他讓了後退的道路,姬婉筠眼裏似乎隻有普陽道人,並沒有在意我們的存在,依舊前行壓迫著普陽道人,普陽道人有些力不從心,用著近乎央求的口吻說道:“婉筠,我知道我癡迷修道,辜負了你,還請你恕罪。”
可那姬婉筠始終閉口不言,揮掌朝普陽道人劈去,普陽道人慌忙閃過,可姬婉筠始終窮追不舍,接著朝普陽道人連劈數掌,可普陽道人並未還手,一直選擇躲閃。
清平覺得甚為好奇,本想上前查視那銅鏡,可自己麵前也出現了一麵銅鏡擋住了他的去路,銅鏡中走出的女子不僅令清平驚訝,就連在場的人大為震驚。
那銅鏡中顯現的女子竟然長的同我一模一樣,隻是身上穿著的是鳳冠霞帔,我的印象中和當初假意與水蛭成婚時所穿著的婚裝一致。
清平張著嘴巴回頭望著我,用手指著銅鏡中的假沁雪顯得很是無奈,我與冉露見那假沁雪從鏡中走了出來,幾乎同時想要去拉開隻顧回頭的清平,可我們兩人麵前各被一麵銅鏡阻擋,隻聽到清平的一聲慘叫,想必是受到了假沁雪的襲擊。
此刻我與冉露也是自顧不暇,因為我們兩人的銅鏡中顯現的影像都是清平,隻不過我的銅鏡中的清平身著道袍,而冉露銅鏡中的清平,卻是一身普通裝束。
“不好這裏可能依舊是幻境。”浣花夫人有些驚慌失措的說道,可未等她多言,她與雷威麵前也同時出現了銅鏡,雷威的鏡中走出了身著彩衣的假韻娘,假韻娘輕柔的舞動著手臂,如同作舞一般朝著雷威而去。
可出現在浣花夫人麵前的銅鏡不但沒有顯現任何影像,而且還自動破碎了,浣花夫人看著握在手中的錫環,急忙走向臨近雷威的銅鏡,用錫環撞擊銅鏡,隻是發出金屬間的碰撞,銅鏡依舊完好無損,浣花夫人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幾個與鏡中人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