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施展著含霜履雪穿過彩雲,便在濃霧中看到了‘南天門’三個大字,雖然是生平第一次來到此地,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遠遠望著台階上威嚴的守門天將,內心盤算著如何才能進去,卻見二郎神牽著哮天犬從裏麵出來。
四天將似乎對二郎神很是尊崇紛紛稱呼他為“二郎神君”,哮天犬來回穿梭在四人之間,顯得極其熟識,突然站住朝著我站的方向狂吠。
我的心咯噔一下,難道被這畜生發現了,接著哮天犬朝我的方向奔了過來,我的心仿佛瞬間被揪了起來,這還沒到情緣殿就葬身在這南天門了。
正當我不知如何抉擇,我前麵的雲霧中跳出一個通體白衣的男子,躲過哮天犬的撲咬,哮天犬順勢朝白衣男子而去,四天將及二郎神紛紛朝白衣男子襲去。
我心中竊喜,真是絕地逢生,竟然有人替我引開了守門天將,我也不敢流連幾人激戰,匆忙在濃霧的掩蓋中進了南天門。
進了南天門雲霧也變的很是稀薄,這種熟悉的感覺越發的強烈,我記得我這是第一次來天宮啊,難不成我前世是這個天宮中的人?若不然為何會似曾相識。
在這天宮中,雖然時常要提防著巡邏的天兵,可這對我來說確能應對自如,我憑著感覺一直朝西走,遠處從宮門口閃過一個黑影,未等我辨認清楚,黑影早已消失蹤跡。
我急步近前,抬頭打量著宮門上的匾額,心中大喜,此處正是我尋覓已久的‘情緣宮’,現下暗自思忖,難不成剛才閃過黑影也是來這‘情緣宮’查視姻緣的?
我也未敢多思,見四下無人便進了‘情緣宮’宮中甚是安靜,走了半盞茶的功夫也未見到半個人影,心中不免有些奇怪,這諾大的一個宮中,怎會靜若無人呢,難道這是空城計,故意引誘我入局?
心中雖是詫異,但前行的腳步並未停下,迎麵而來的清香,使人心曠神怡,我定睛望著左側的那一架鴛鴦藤,花色黃白,藤葉濃密,我連忙上前,想使自己沉浸在這香甜的花氣當中,自我陶醉。
卻聽鴛鴦藤的另一側傳來孩童爭吵的聲音,我輕撥花葉,見不遠處的亭子中兩個童子在爭論不休,其中一個手持荷花的童子,邊用荷花敲打抱盒童子的頭邊說:“我早就說了,那祝英台該配的是馬文才,你非私自將他配給梁山伯,這下好了,好好的一樁姻緣,卻成了兩個土饅頭。”
“若不是我將祝英台與梁山伯用金鎖鎖住,那能有化蝶這種曠世絕戀。”抱盒的童子,接著又說道,“這馬文才與祝英台的前世雖為夫妻,兩人確實相敬如賓,卻也隻有三年,馬文才的前世歸西,留下祝英台艱難度日,祝英台若不是遇到梁山伯的前世,兩人患難與共,恩愛如初,祝英台怕是也會被馬文才的前世所拖累致死。”
“你說的倒也不錯,都怪那紅娘硬生生的將祝英台與馬文才和祝英台與梁山伯的姻緣同時歸給我們‘二度殿’,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們嘛。”持荷童子稍轉怒意的說道。
“為不為難他們的這世姻緣已經結束了,不如你就依了我的意思,將梁山伯與祝英台的下一世姻緣歸給月老的‘三生殿’。”抱盒童子剛說完,持荷童子急忙問道,“那馬文才呢?”
“當然是將他退回紅娘的‘初開殿’ 了。”抱盒童子說完,卻見持荷童子歎著氣道,“我覺得不妥,我都替那馬文才叫屈。”
“有啥好叫屈的,你不會也學那紅娘,將他們三人的糾葛拋給月老吧?”抱盒童子瞪大眼睛說道。
“我是那樣的人嘛,也罷三載之情,又怎能抵得過一世的相濡以沫,就把馬文才退給紅娘,讓她去操心他的姻緣吧。”持荷童子說著暗自發笑道,“我現在真想看那紅娘絞盡腦汁的為他尋覓良緣。”
“你們這兩個和合頑童,有事沒事就喜歡在背後挑我的刺,看本仙子這次能饒了你們。”說話的那紅娘,通體紅裝,衣袂搖曳,輕舞而起,朝和合二仙飛來。
兩個童子見狀,慌忙逃竄“滿口的紅娘姐姐饒命。”抱盒童子靈巧的躍起,可那持荷童子卻沒有那麼幸運,正好跌落在我身前的鴛鴦藤上。
鴛鴦藤慘遭迫害,卻激起花香四溢,此刻的我也來不及回味那花香,硬生生的暴露在三人麵前,三人異口同聲的問我,“你是何人?”
現下我也不敢魯莽,慌忙摸出懷中判官賜給的判官令道:“三位上仙莫慌,小妖是地府的賞罰使,因判官大人此刻正在‘善惡殿’斷一樁奇案,案情牽扯這‘情緣宮’,便命小妖前來尋訪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