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幾日總是被傳召侍寢,蓮珠就感覺有些疲累,所以去毓靈閣的次數就少了很多,沒想到卻引來了有些人的不滿。
有一天阿金去打水,碰巧聽見假石邊上好像有人在說話,走近一看發現是毓靈閣的兩個小宮女。
翠竹和葉容微等蘇妤婼的幾個心腹是不輕易嚼舌根的,而她們兩個卻是沒有那麼好的忍耐力,四處看看,見周圍沒有人,就放心大膽的說起來了。
阿金假裝不經意地悄聲走近假石邊上,放滿了腳步,找了一個較為隱蔽的地方蹲下來,聽著她們兩個的談話。
“我聽說,以前蓮才人是個戲子。”穿淡粉色的衣服的宮女說。
“對呀,你是新來的,你不清楚。前些日子和貴妃娘娘舉辦了一場春宴,其中選了一個戲班子,而且問的蓮才人就是戲班子的其中之一。”另一個頭上戴著花的宮女說。
“啊?原來是真的,那咱們的蓮才人真是好福氣!如果我有她的一半運氣就好了!”粉衣宮女說。
“你呀!也就一輩子做個宮女吧!像我們這種人,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戴花宮女說著,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阿金本來就是個急性子,如今聽得有人說自家主子的不好,心裏開始忿忿不平起來,剛要起身嗬斥她們兩個,卻聽見她們兩個又繼續道:”前些日子蓮才人常來我們毓靈閣呢!”
戴花宮女說:”是呢,這幾天就不常來了。也是,她如今正得聖寵,自然是不用過來巴結咱們主子了。”說著,趾高氣揚地瞥了一眼蓮珠所在的方向,冷哼了一聲。
“哼!這種人真是可惡,諒她將來也沒有什麼好結果!”
阿金在一旁聽著,幾乎要站起身來把她們兩個的嘴給撕碎,身體不停地抖著,終於忍無可忍,大聲道:“你們兩個,剛才在說什麼呢?!”
那兩個宮女聽到有人在說話,嚇了一跳,連忙轉過頭來,戴花宮女見是阿金,心道不好,瞬間止了聲。
而粉衣宮女雖然不認識阿金,但也知道她是蓮珠的人,緊跟著也住了口。
阿金已經是怒不可遏,指著她們兩個就破口大罵起來,畢竟是自己犯了錯,兩人不敢回嘴,隻是默默地受著。
這時候突然來了個小宮女,因為蓮珠的命令,把阿金給叫走了。阿金氣得跺了跺腳,轉身離去。
那兩個小宮女鬆了口氣,趕緊離開了。
阿金回到正殿,看見蓮珠正在悠哉悠哉地拿起身邊的針線,試圖繡些什麼。
蓮珠笑著招手,示意她過去。
“我從小就沒有父母,自然是沒有人教我女紅。我記得你從小就愛繡一些花樣,能不能教教我?”蓮珠說著,把手中的繡品遞給她。
阿金看著她無害的笑容,再加上剛才聽見那兩個宮女說的話,特別不是滋味,心裏十分煩躁,於是道:“主子,你以後不要這麼好欺負了,你這樣以後會吃虧的!”
阿金再也也忍不住,把整件事的原委說了一遍。蓮珠聽完,手指微微顫抖起來。
她知道這些話並不是出自蘇妤婼那裏,但卻是從她的宮人口中說出來的。蓮珠有些委屈,這並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因為這幾天連續侍寢,早晨又要去皇後那裏問安,身子有些支撐不住,這才減少了去毓靈閣的次數。沒想到這件事卻遭了人口舌!
阿金在一旁繼續道:“主子!您真的是太好欺負了!以前在戲班子的時候,芸秋姐那樣說你,你總是不反擊,然後一個人躲在被子裏暗自難過,我都知道的。”
蓮珠聽她這樣說,心裏也開始回憶起了入宮之後的點點滴滴。
是了,自己剛入宮的時候,因為隻是一個戲子出身,幾乎是所有人都看不起自己,而軒轅胤隻是把自己納為選侍之後,就不再多看自己一眼。自己沒有龐大的家世,也沒有傲人的身姿與容貌,自然是被人踩在腳下,任意蹂躪。
而後宮之人,大多都是看人臉色行事,大多都是些趨炎附勢之人,自然都是瞧不起自己的。就連自己應有的東西,都被瑣儀閣給扣了下來。
直到現在,自己終於博得了皇上的一點青睞,不再像以前一樣被人踩在腳下了。雖然不多,但是也終於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蓮珠問心無愧,沒有做任何虧心事與壞事,但是處於深宮之中,哪怕犯了一點點小錯誤,不,哪怕是不犯錯誤,都會有自己不順眼的人存在,也總會有人挑剔自己的所作所為。
所以即使蓮珠自己每日戰戰兢兢的活著,但還是逃避不了的受人指責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