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用時,將靛青投入染缸,加入酒糟,通過發酵,使它再還原成靛白並重新溶解,即可對織物進行染色工序了。這種“靛青”製作和染色的化學工藝大約在春秋戰國時期已經發明。
我國色染技術也有一個由簡單
至複雜,由低級至高級的過程。最初是所謂“浸染”,就是把纖維或織物先經漂洗後,浸泡在染料溶液中,然後取出晾幹,就算完成。
但由於染料品種有限,浸染出的顏色種類就比較單調。比如,很難找到合適的天然綠色染料,染綠就發生了困難。於是便進一步發展出了“套染”。
套染是把染物依次用幾種染料陸續著色,不同染料的交配就可以產生出色調不同的顏色,或以同一染料反複浸染多次,又可得到濃淡遞變的不同品種。
例如先以黃柏染,再以靛青染,就可以得到草綠色;以茜草染色,以明礬為媒染劑,反複浸染不同次數後,顏色就會由桃紅色過渡到猩紅色;以茜草染過,再以靛青著色,就可以染出紫色來。
這種套色法,我國殷周時就逐步掌握了。
大約在戰國時期成書的《考工記》以及漢代初期學者綴輯的《爾雅》都提到:以紅色染料染色,第一次染為
,即淡紅色;第二次染為赬,即淺紅色;第三次染為
,即洋紅色;再以黑色染料套染,於是第五次染為
,即深青透紅色;第六次染為玄,第七次染為緇,即為黑色。
馬王堆漢墓出土的染色織物,經色譜剖析,有絳、大紅、黃、杏黃、褐、翠藍、湖藍、寶藍、葉綠、油綠、絳紫、茄紫、藕荷、古銅等20餘種色調。
顯然它們都是采用套染技術染成的,表明我國的套染技術在漢代已很成熟,經驗已非常豐富。
為了使服裝更加華麗多彩,我們的祖先又早在春秋戰國時期開始研究、發展多種敷彩、印花的色染工藝。至西漢時期,我國在絲織品上以礦物顏料進行彩繪的技術已很高超。
例如馬王堆漢墓出土的綾紋羅綿袍就是用朱砂繪製的花紋,十分鮮亮。
當時凸版印花技術也已相當成熟,馬王堆出土的金銀色印花紗,竟是用3塊凸版套印加工的,有的印花敷彩紗,其孔眼被堵塞,表明印製圖案時已采用某種幹性油類做膠粘劑調和顏料,這種色漿既有一定的流動性,又不會滲過織物。
在秦漢時期,我國西南地區的兄弟民族則又發明了蠟染技術,在古代叫作“蠟纈”,“纈”就是有花紋的絲織品。這種技術是利用蜂蠟或白蟲蠟作為染劑。
他們先用熔化的蠟在白帛、布上繪出花卉圖案,然後浸入靛缸染色。染好後,將織物用水煮脫蠟而顯花,就得到藍底白花或藍地淺花的印花織品,有獨特的風格,圖案色調飽滿,層次豐富,簡潔明快,樸實高雅,具有濃鬱的民族特色。
在南北朝時期,我國大江南北又流行起“絞纈”、“夾纈”等染花技術。絞纈是先將待染絲織物,按預先設計的圖案用線釘縫,抽緊後,再用線緊緊結紮成各式各樣的小簇花團,如蝴蝶、臘梅、海棠等。
浸染時釘紮部分難以著色,於是染完拆線後,縛結部分就形成著色不充分的花朵,很自然地形成由淺至深的色暈和色地淺花的圖案。
夾纈的技藝有一個從低級到高級的發展過程。最初是用兩塊雕鏤圖案相同的木花板,把布、帛折疊夾在中間,塗上防染劑,例如含有濃堿的漿料,然後取出織物,進行浸染,便成為對稱圖案的印染品。
其後,則采用兩塊木製框架,緊繃上紗羅織物,而把兩片相同的鏤空紙花版分別貼在紗羅上,再把待染織品放在框中,夾緊框,再以防染劑或染料塗刷,於是最後便成為白花色地或色花白地的圖案,很像今天的蠟紙手動油墨印刷。
盛唐時期,夾纈印花的作品圖案纖細流暢,又有連續紋樣,已不是上述技術所能實現的。
據印紡史家推測,這時已能直接用油漆之類作為隔離層,把紋樣圖案描繪在紗羅上,因此線條細密,圖案輪廓清晰,紋樣也可以連續,這種工藝可稱為“篩羅花版”,或簡稱“羅版”。這種設想已為模擬試驗所證實。
至宋代,鏤空的印花版開始改用桐油竹紙,代替以前的木版,所以印花更加精細;更在染液中加膠粉,調成漿狀,以防染液滲化。
我國古代的印染工藝,充分體現了古代匠人絕頂的聰明才智和高度的文化素養,他們為美化人類的生活作出了卓越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