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非歡在鳳衍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特別。
因為岷山密林中的潮濕,非歡的人皮麵具被泡的發脹了,無奈之下,隻得將之棄之,恢複了本來的麵貌。
清麗明亮的大眼,婉約靚麗的麵容,漂浮蕩漾的烏發……,真正是明眸善睞,顧盼生輝,柔情綽態。
鳳衍眼中的非歡,整個人流淌著一種清靈之感,就像旋渦一般深深的吸引著他的注視和駐足。
遠處的鳳扶蘭感覺到鳳衍不懷好意的目光,將身子一側,便擋住了他的視線。鳳衍目光一縮,依依不舍的收回,轉頭看向鍾則。
鍾則會意,上前湊近了騎兵衛隊的將領甘侞將軍:“甘將軍請看,那位便是南國毓王鳳扶蘭。”
甘侞將軍策馬上前一步,朝著鳳扶蘭的方向大聲的喊話道:“毓王殿下,我國國主不過是想與王爺敘舊一番,王爺你何至於就連夜離開王宮?未免也太過膽小了些。”
甘侞將軍說這話時,看似是平靜的高坐在馬頭,但其聲音卻被他貫注了極深的內力,從而使得那聲音變得極為的高亢、響亮,遠遠的升到空中,隨風飄去,響徹在鳳扶蘭等人的耳邊。
鳳扶蘭心中震驚於那人內息的強大,但麵上的表情卻毫無變化,隻是眼神微微眯了看著他,隻見馬背上的甘侞將軍生得虎背熊腰,穿了一身緊身的甲胄,外麵披著黑色湖綢披風,在晨曦的習習涼風中獵獵作晌。
這時候,甘侞身邊的一個係著褐色披風,戴著高頭大帽的人道:“甘將軍此言差矣,國主好心款待南國來的毓王,卻不知這南國毓王早就在內裏包藏了禍心,曾經在南國良平縣境內幹下過攔路打劫的勾當。”
“得虧咱們長公主殿下蕙質蘭心,識破他的陰謀,這才讓咱們國主免於被他欺騙。這不,國主也著實是太生氣了,才請出甘將軍出馬將其捉拿歸案。奴才在此先謝過甘將軍,抓到了他,也好安國主的心,平長公主殿下的怒意呀。”
甘侞將軍聽著這似男似女的聲音,有些難受,但礙於此人在國主麵前的得用,他也沒辦法直接得罪了他,便一律點頭應是。
而另一邊的非歡,聽著這聲音尖細如女聲,而且話裏話外都帶著對鳳扶蘭滿滿的嘲笑與不恥,連忙循了聲音看向他。
非歡接觸到那人的臉,震了非歡一下,那不正是東夷國主麵前最為得用的如海公公嗎?真不愧是閹人,一日三變。往日間,鳳扶蘭還是東夷國主麵前的貴客時,他從來都是一副討好的狗腿相,更不用說在東夷國主麵前,他基本是言聽計從,如今一見他們在東夷國失勢了,便立馬打起了落井下石的主意,將鳳扶蘭貶得一文不值。
“即是如此,本將軍便要請毓王隨本將軍走一趟了,是非黑白,毓王到時候自然可在國主麵前分辯。”甘侞等到如海公公說完,便突然將手上的利劍一拔,舉在胸前,就聽到了站在平地處的那些將士們,都高舉著長槍發出一聲,整齊劃一的“哈”。那聲勢氣壯山河,氣勢恢弘。
非歡對於如海公公的抹黑,心中十分不滿,不由得嘖嘖兩聲,提高聲音道:“毓王殿下一直都是本著兩國和平友好的原則,千裏迢迢前來參加你們一國公主的及笄禮,可是你們東夷國,卻仗著在自己國家,隨意欺辱毓王殿下,還隨意給毓王殿下扣帽子。”
“哼,別以為就隻是憑著你們一家之言,就能怎麼著,我南國毓王殿下沒有做過的事情,那是絕對不會承認的,也更加由不得你們信口雌黃,隨意折辱殿下。”非歡仰著臉據理力爭,將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有禮有節。
隻可惜,在他們麵前的是統領虎師騎兵的將領甘侞,和一心想要置鳳扶蘭死地的鳳衍,因此,就算非歡說出了一朵花,也不過是白說一句罷了。
鳳扶蘭被如海公公那閹人一頓說,卻一直不曾開口,甘侞也並不是喜歡多話之人,因此,兩邊人馬就那麼十分自然的僵持起來。
鳳衍自非歡為鳳扶蘭辯白,目光就一直一瞬也不轉的看著非歡,隻見她的長發被清風吹拂,絲絲縷縷的飄在了站在下風口的鳳扶蘭的肩膀上,鳳扶蘭十分自然的挑起了非歡的發絲,一臉若無其事的聞了聞,然後表情上便帶了一絲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