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這春光大好的日子裏南宮沐雪卻還被司明景墨困在了崇淵閣,南宮沐雪百無聊賴的拿著一本舊佛經甚至無語的看著司明景墨道,“你瘸了一隻胳膊竟像是連著瘸了一根腦弦,我連《三字經》都背不會,還能讀懂這破玩意”
南宮沐雪故作瀟灑的將佛經扔在一邊,拖著下巴將自己那本舊的不能再舊的《三字經》拿出來道,“依我看,我還不如背這《三字經》”
司明景墨閑逸的將手中的藥匙放下,將手中的提神香合上道,“佛經固然難解,但大智歸於平淡,說的多不過命數”
南宮沐雪頭疼的摸著自己的太陽穴,淡淡道,“看來你讀過不少”又忽然來了精神似得看著司明景墨道,“你身上殺氣這麼重莫不是用佛經來超度它們吧”
司明景墨平時到喜歡讀書,聖賢書讀多了便也讀讀佛經,看著南宮沐雪好奇的樣子良久緩緩的點點頭,道,“你旁邊的兄台最喜歡這本經書”
映著繚繚白煙南宮沐雪扭頭看看旁邊隻覺得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氣氛也太詭異了吧,又抬頭看看司明景墨壞笑的臉知道他在逗她,便拿著那佛經朝司明景墨砸去,道,“還讓不讓人讀書了”
司明景墨準確無誤的將那本經書接住,不再開玩笑移步坐在南宮沐雪身邊道,“這本佛經中倒有些有趣的,你讀讀罷”
南宮沐雪看看司明景墨,反正看哪本都是看不懂便道,“這天下就沒有有趣的書”
提神香浴火化成縷縷白煙,悠散閑逸的從四尊金獸銅爐中緩緩而出,南宮沐雪有一句沒一句的讀著手中的佛經,不懂倒也不問隻是零零跳過,幾頁下來能懂的卻少之又少。
“曾慮多情損梵行, 入山又恐別傾城,
世間安得雙全法, 不負如來不負卿。”
這幾句倒是簡單,南宮沐雪恰巧讀到便不覺又讀了兩遍,覺得有些意思便笑道,“你這經書恐是哪個未離紅塵的野和尚寫的罷”
如墨玉般的眼眸看了看南宮沐雪翻的那一頁,道,“僧者也是人,是人便免不了七情六欲”
“即免不了七情六欲為何還要出家?你看這寫詩的和尚,先是犯了色戒再是犯了貪戒”南宮沐雪不予以苟同,嘴上雖不滿這寫詩的和尚,卻覺得這詩實在是有意思。
口中默默念道,“不負如來不負卿……這和尚甚是奇怪,既然想要出家又心係一個女子癡癡的放不下,若不出家卻舍不了心中那尊如來……”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擊打著南宮沐雪的心,她百思不得其解卻又感覺好像能悟道真相,便不由皺了皺眉頭道,“實在奇怪”
司明景墨將手中的經書翻了一頁,晶亮的眸子微微垂了幾分,長長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出微弱的暗影,淡淡道,“人人心中都有一尊如來,隻不過人人心中的如來都不盡相同罷了”
南宮沐雪抬眸看著司明景墨的側臉,那優美的弧度像是畫師刻意雕琢一般精致,失神道,“你心中也有麼?”
片刻的失神南宮沐雪因眼前的一縷白煙轉回了視線,他是司明景墨心中能有什麼如來,隻覺得這個話題好像是突然有些沉重,剛想轉開話題卻聽見司明景墨答道,“有”
南宮沐雪微微一怔,複想起他說的那句話,‘人人心中都有一尊如來,隻不過人人心中的如來都不盡相同罷了’,若人人心中都有一尊如來,那麼也都有一位與之相衡的卿麼?
南宮沐雪看著司明景墨不恥的覺得自己是他心中的那位卿,那麼與自己相衡的如來是誰呢?櫻唇動了動道,“那你心中的如來是誰?”
修長的手指微微一怔,司明景墨冥想了片刻睜開晶亮的眸子轉臉看著旁邊的南宮沐雪道,“既是如來便不可描摹,眾僧皆信如來可誰知如來?如來在自己心中罷了”
南宮沐雪被司明景墨一通話繞的頭疼,隻覺得自己腦海中皆是‘如來’兩個字,便道,“這佛經實在難懂”
鳳眸盯著司明景墨那張俊俏的臉,流裏流氣道,“不如你找點情詩給我讀讀罷,改日花前月下我也好同你附庸風雅”
司明景墨低頭看見她絕美的鳳眸微微上翹,未施粉黛便如此惑人心魄,若是精妝竟又不知是何種風情,她輕勾櫻唇絲毫不知曉自己美貌對人的蠱惑,‘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室宜家’
然,她空有傾國美貌,卻實在不是一個宜室宜家的女人……
她的美貌注定了她的不平凡,而她的身份也注定了她的顛沛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