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受此重傷連太醫都說無藥可治,即便是顧全大局不讓外人生疑父皇也不會再動我的,你安心去便可”,司明景墨微皺著眉頭強忍著身上的劇痛,那幹涸的嘴唇起了層幹皮看上去十分的憔悴。
“是,屬下這就去!”話罷,魅離便闊步走出了帳外
那一身黑袍宛如夜色身姿輕盈飄逸轉眼便消失在雪夜之中,南宮沐雪回想著魅離的樣子,除卻了一身黑袍竟是連他的麵容都會想不起來,隻記得那雙深邃有神的眼眸甚是俊美,隱隱約約中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轉眼再看躺著的司明景墨,溫柔道,“喝些水吧?”
司明景墨虛弱的搖了搖頭睜開困乏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南宮沐雪唇邊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良久道,“口口聲聲說要殺我的人……竟是悉心照顧的人……”
微弱的話語讓南宮沐雪微微一怔,不覺羞紅了臉有幾分惱怒的看著司明景墨,剛想責怪卻發現他已經快要睡著,長期勞累加上身受重傷,他的每一分意識都是對體力的巨大消耗。
南宮沐雪皺了皺眉頭看著他安靜沉睡的樣子百感交集,心疼的、責怪的、怨恨的、愧疚的,紛至遝來纏綿不休,抬手輕輕將他的身子托起一點將他背後的秀枕拿掉。
從寒看著南宮沐雪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心疼道,“殿下已經幾夜未眠,如今大皇子已經安睡了,您也去歇息歇息吧,從寒在這守著定不會出什麼事”
南宮沐雪扶著床沿在凳子上坐下,輕歎了一口氣眸中盡是愁思,對從寒說道,“將我的繡架拿來”
纖手撫摸著那塊沾血的繡帕,上麵拙劣的繡技就像是一塊汙漬看上去十分難看,這便是她五年前的繡技如此拙劣竟讓他珍藏了五年之久。
“希望再見之時你的繡技能跟我的箭術一樣好”
耳邊清晰的回想起這樣的話語,五年之前他便如此沉著穩重,而她就像是一個嬌蠻的小丫頭一般,唯有看見了他才微微收斂了劣性。
如今再見,她的繡技已經的帝都一絕,殊不知能否配上他的箭術?
這邊從寒已經將南宮沐雪的繡架和繡線等一應東西拿過來,南宮沐雪熟練的將繡帕固定好選了一股大紅色的繡線,素指纖飛似是揮毫灑墨。
南宮沐雪坐在床邊安靜的繡著刺繡,從寒在旁邊時而添些炭火時而幫忙理理繡線,帳外不知何時又開始飄起了大雪……
就那樣安靜的繡著,一針一線都傾注滿滿的精力與心血,刺繡最能使人安心也能訓練人的耐力,當時司明景墨讓南宮沐雪苦練繡技便也或多或少有此意。
人隻有安靜下來才能理性,隻有理性才能從容不迫的應對各種突變狀況,南宮沐雪慢慢平靜了心性才突然明白很多事情,司明景墨的苦心或許她終究看清的太少了。
一夜大雪,晨起黎明,南宮沐雪繡完手中的最後一針,酸痛眼睛眨了眨便抬手用銅剪將線頭絞斷,從寒將繡線等東西收拾好,又小心將繡帕從繡架上取下。
一支雪梅掛著幾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繡線搭配甚是奇妙遠遠看去竟像是盛開在白雪之中,連那嬌豔欲滴的梅花上都沾著零星雪花。
從寒將絲帕遞給南宮沐雪,又將熬得粥端上來道,“殿下先吃點東西,一會大皇子若是醒了看能不能吃一點”
食物的香味傳入南宮沐雪的鼻子,南宮沐雪皺了皺眉頭道,“他這樣不吃東西也不行,身子本就虛弱再不吃東西豈不更加受不了”
南宮沐雪端著輕皺走到床榻邊輕聲叫了幾聲,沒有任何反映不覺心上更加沉重了幾分,轉而低頭道,“也不知那個人什麼時候能把鬼醫先生給請過來”
“那個人的輕功如此好,想必也是快了吧”從寒安慰道,拉著南宮沐雪坐了下來哄道,“倒是殿下,這樣不吃東西大皇子好不了,連您的身子也拖垮了”
寢之難安、食之無味,便是這樣生生折磨人的感覺,南宮沐雪勉強喝了幾口清粥便實在沒有胃口,將清粥交與從寒道,“你也好久沒有吃東西了,趕緊吃一點吧”
從寒見南宮沐雪憂愁的樣子便也不再勸,起身倒了一盆熱水放在了床榻邊上,南宮沐雪用溫潤的毛巾輕輕為司明景墨擦拭著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