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逸水緩緩坐下,俊逸的麵容卻隱隱透著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憂傷:“你托我找的人已經出現了,在域外域,天宇煌。”可守護她的那個人,卻沒有出現。
這意味著什麼,風逸水很清楚,但他卻無力改變。他,到底不是曾經的他了……
那個溫潤如水,將溫柔刻入骨子裏,一如初生的暖陽般溫暖人心的男子,再也不見了……
是不是,是不是有一天,那個漠然安寧,將自己修成絕世名劍的青年也會這般消失?
情,到底是一種什麼東西?為何會讓他們這般趨之若鶩,明知不會有結局,卻會使這般義無反顧?
真真是可笑,像他們這般站在世界的頂端的人,竟然還會愛上人,還同時愛上一對無心的姐妹花。
更可笑的是,他還曾期盼過美好的未來!
如今這般結局,怨誰呢?
落月、浮銀,你們,可曾後悔?
隻可惜,穆汐卻沒有注意到風逸水隱晦的憂傷,仍沉浸在找到穆晨的驚詫之中。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啊!久到她都快要絕望了,卻沒想到竟能得到那個人的消息。這一刻,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表情。將近一百一十一年的尋覓,她甚至忘了自己當初是抱著一種怎樣的心態去尋找這個人,這個可能是自己孿生姐妹的少女。
初生時隱隱約約的不知是來自血緣還是靈魂深處的羈絆,十八年來斷斷續續的夢境,雖然,自十八歲那年的夢境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夢到過那個叫穆晨的女子。
可一百一十一年無果的尋覓,一百一十一年從始至終的渺無音訊,早就讓她隱隱約約地不再抱存希望。
她不知道那個人怎麼了,是不是還待在那個一如煉獄般的地方。但她找遍了所有她能找的,也不知道有哪個地方會有這般死氣沉沉,絕望到讓人窒息的場景。
若不是三十一年前,突然湧入心頭的那股猶如泣血般的悲鳴,她甚至都懷疑那個女孩是不是死在了那裏,盡管,她一直不覺得她死了。
她曾無數次想過找到那個少女之後的場景,可能會高興,可能會傷心,可她卻沒想到,自己竟是這般的平靜。沒有傷心、失望與難過,也沒有興奮、期待與激動,竟是這般的平靜,平靜得仿佛每日裏呼吸空氣般正常,隻是在心裏冒出一句:呀,找到了啊。
……
盡管看起來對花雲的話絲毫不在意,但一出坊市,穆晨就不動聲色地戒備起來。說到底,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的與外界的人交手,不再是魔域之森那般非死即生的決然,不再是青靈聖地那般置身幕後的無奈,而是真真正正地與人交手,活生生的人。隻可惜,第一次交手的竟然是一夥專職打劫的強盜。
隨著一絲隱秘的法器波動傳來,戰鬥正式打響。穆晨略一偏身,避開了飛旋的暗鏢,右手往半空中虛虛一抓,一根火紅色的靈鞭即刻浮現。她一揚鞭繩,精準的將四麵八方飛來的暗鏢原路打回。
“嗖!”
“嗖!”
“嗖!”
隻聽三聲破開空氣的輕響,三道人影急速向她奔來,手中的刀劍毫不留情地揮向她的頭顱、心髒與丹田,竟是要將她就地格殺!
穆晨心中一沉,靈鞭隨心而動,隻聽“噌噌噌”金鐵交戈的三道聲響,夾裹著仙力的靈鞭頃刻間將三人格擋在外。可同時承受三人的力道的穆晨也不好受,禁不住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