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小米,快醒醒!”阿姨拚命搖著西米歌的肩膀,星星則滿臉淚痕,像是哭了很久。
“我睡著了!”西米歌揉了揉眼睛,抱起星星放在腿上,關切地問,“怎麼了!為什麼哭!”,心疼地為他擦拭臉上斑斑淚痕。
“……”星星哭得更傷心了,哽咽著,他以為媽媽不會醒來,像鄰居的王奶奶一樣,永遠睡覺了。
阿姨麵色紅潤,氣色很好,笑眯著眼睛責怪道,“小米,晚上睡不著覺不能吃安眠藥,叫了你快一個小時才把你喊醒!看把孩子給嚇的!”
“我換地方睡不著,原以為帶著星星從賓館搬回到家裏會睡得安穩一些,誰知道,怎麼都睡不著,才吃了一片安眠藥。”
“是不是做夢了,而且還是美夢嗎?看你笑得咯咯響。”阿姨看著若有所思的西米歌問道。
“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很真實,像真的一樣……阿姨……”西米歌不知道要怎樣開口問有關車滿金的事,離開四年,歲月匆匆衝刷掉的隻是流沙,有些事情已經沉澱凝固,變成碑文,越發清晰可見。同在一個城市,她不能不想他,不得不關心與他相關的事。
“是想問有關車少爺的事嗎?……嗬嗬……他很好,當年的那些事真相是……隻是話變得越來越少,臉色也越來越差,報紙上見不到他的任何消息,就像從整個城市消失了一樣,偶爾會過來探望我,經常派人送錢過來。”阿姨將她知道的事全部說給西米歌聽。
“今天,我要帶星星回去了!以後,可能不會常回來看您……”西米歌突然有些舍不得離去,似乎有些東西吸引著她,揪著她的心。
“你太倔強了,既然還惦念,不妨去見見車老太,畢竟孩子是無辜的,無情地剝奪他認祖歸宗的權力,太過殘忍。更何況,你已經知曉那些誤會,看在他照顧你父親和弟弟的情份上,應該讓孩子與他見上一麵。”
“昨天,去過‘蔓藤閣’,如果有緣會再見,等他結婚以後再說吧!”
“……唉!這你孩子也真是倔,他如果不愛你早就結婚了,以他的條件還愁討不到老婆嗎?他一直都在等你!……”阿姨發出一連串的唉歎之聲,聽在耳朵裏異常無奈。
西米歌咬著下嘴唇,將孩子擁在懷裏,她不是不想他,愛一個人卻不得長相廝守,心痛時時有的感覺無人能懂,她不知道要如何與他重新開始走下去。
“鈴!鈴!鈴!……”門鈴連續地響起,緊促地催人去打開那扇門。
“一大早晨,會是誰啊!”香姨叨嘮著去開門,在門被打開的瞬間,愣住了。
說曹操,曹操到。這人怎麼這麼經不起念叨呢!
西米歌帶著星星去洗臉,毛巾擦幹粉嘟嘟的小臉後抱著他走出來,同樣愣在當場,星星眼力非常好,瞪著黑葡萄般閃爍的大眼睛盯著迎進來的男子笑笑,那張俊臉曾在畫布見過,眼前真實的爸爸不是畫像,是活生生的人。
男子的臉冷冷,不帶一絲一毫的笑容,表情凝固著,看著西米歌時眼中閃過溫怒,這個女人是他的最愛,卻玩人間蒸發離他而去,本應該恨她,此時卻怎麼也恨不起來。眼中溫怒變成熾熱的溫珠,將目光從女人姣好的麵容上移至小家夥俊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