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平靜而熱鬧的高三生活就這麼開始了,班上的同學也日漸熟絡起來,漸漸西沉的夕陽斜照在已有些斑駁的圍牆上,原本長滿爬山虎的圍牆不知什麼時候起又被砌高了幾分,平淡的日子一頁頁從指間滑過,不知不覺就已開學一月有餘,輕輕的刮來一陣微風,扶起吹散的鬢發,一片已轉黃的葉子輕輕降落在腳邊,我微微蹲下,把它拾起放入手心,把它放近鼻尖輕嗅,看來燥熱的夏天就要進入尾聲了。
我剛把葉子甲入日記本中,就聽見有人在喚我,“小溪,”我轉過身,赫然發現是齊安,當我還在詫異他為什麼叫住我,隻見他抬起手徑直對著我的肩膀處伸來,我下意識的想往後退,他似乎覺察到了我的這一細微動作,輕聲道“別動,”我雙眼睜得大大的,看見他的臉孔在我眼前逐漸放大,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著。忽然,他停住,拇指和食指中間夾著一片還是嫩綠的葉子,笑眯眯的說,“你看,葉子。”他拿著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後瞳孔驟然放大,從他的眼睛中我竟然看見了自己的倒影,最後竟撲哧一聲的笑了起來。
我怒從中來,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葉子,鼓起腮幫,有什麼好笑的,真是的。
他彎起眼睛,輕微蹲下對著我,說:“我是覺得你剛才的表情很可愛,沒有任何取笑的意思。我向你說抱歉。”說完還很認真的向我九十度鞠躬,我被他煞有其事的語言和動作禁不住也笑了。“那好吧,我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你了。”
他抬起頭對著我又是溫暖一笑,心跳不知為什麼偏漏了幾拍。
回到家,洗漱完睜眼躺在床上,腦海中不停的在回放傍晚回家時的場景,自己當時怎麼會做出那麼粗魯的行為,打有記憶以來,就一直被家裏的大人們教育女孩要矜持斯文講禮貌,爸媽對我學習沒有太多要求,但在這方麵卻甚為嚴格,從小到大,別的小孩可以撒嬌的在父母懷裏討要著各種玩具,可以和其他的小男孩一起打鬧玩耍,可以把自己的小房間扔得沒一處可放腳的地方,為此我也和父母爭吵過,但他們的解釋永遠都是爸媽還能害你嗎,最後都是以我的失敗而告終,隨著年齡的增長,漸漸明白了父母的良苦用心,在很多時候我要比同齡的孩子更獨立、更能好好的照顧自己,也更能適應自己一個人。
所以基於這一點我就更想不通自己怎麼會……“啊……”隨手拿起手邊的枕頭蒙在頭上,我突然猛的坐起,難道當時我是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怕被他發覺麼?這個想法一蔓延開來我就被自己嚇了一跳,怎麼可能,哈哈,不可能不可能,還是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說不定什麼事都沒有,再說還要早起上學呢!我這麼安慰著自己,然後閉上眼睛強裝入睡。
結果,第二天早上我就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史無前例的第一次,我失眠了。
“小溪,”正當我走在二樓的樓梯上時,一個聲音從身後叫住了我,身後的人三兩步就跨到我身旁,我揉了揉疲倦的雙眼,對著來人眯眯一笑,“林澤,早啊!”
林澤和秦晴、曉珠一樣,從初一到現在,一直同班,這不可不說不是一種奇妙的緣分,但是事實上我們仨和他並沒有很熟悉,林澤家太厲害了,曉珠是這麼解釋的,再加上他個人魅力太強,我們這些平凡小輩很難入得了他的眼。雖然同班這麼多年交情也就僅限於知道對方的名字而已。
我還記得一次和曉珠坐在奶茶店時,曉珠就眉飛色舞、唾沫橫飛的講述林澤家是多麼的呼風喚雨,但是林澤在林家卻並不怎麼招待見,據說他自己一個人從初二的時候開始就住在外麵,很少回林家的私家別墅,對於這點我倒是很驚奇,林澤不僅學習好,其他能力也很強,長得還帥,這麼一個完美的人家裏人應該當寶貝一樣捧著才對。依據當時對林澤的膚淺了解,應該是林澤太孤僻了,他總是獨來獨往,看起來總是一副清高自負的樣子,畢竟還是處在青春叛逆期的男孩嘛!當我這麼發表自己的見解時,曉珠立馬就送來一個白眼,然後突然湊過來眼神淩厲的說“小溪,林澤該不會是林家的私生子吧!”我連忙推開曉珠,“那種隻會出現在偶像劇中的情節怎麼會發生在林澤身上,別亂說!”
曉珠還是不死心,嘟著嘴說:“可是你想呐,他自己一個人呢住在外麵,而且人還冷得像塊冰一樣,這種事情在他身上發生很可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