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小佐(三)
我走在馬路邊,心情很好,今天學校休息,可以在匆忙之中給自己一點閑暇,覺得還是不錯的。
一雙手從身後環住我,我知道是誰了。此時的我很高興,覺得很幸福。一直覺得幸福這兩個字眼不是那麼輕易能說出來和感受到,但此刻我的感覺應該是叫做幸福吧。
“給你,棉花糖。”又是我喜歡的棉花糖,我們每次見麵都有它來開場。好像信物一般,但是我就是喜歡它那種甜膩的感覺,我會一點點把它撕開然後塞進嘴裏。每次小朵總是說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看到我這個樣子,好像一個世紀沒吃過一樣。
不過在韓宇翰麵前我從來不避諱,他不會嫌棄我,這個我知道。
“現在街上已經很少有賣的了,以後真的找不著了怎麼辦?”
“我覺得我真是考慮全麵,你真應該愛死我。”瞧他那個得意的樣子,不過他真的想出辦法來我倒是很佩服。他從身後拿出一個小紙箱,比較精致的那一種,打開裏麵就是一個粉色的機器。類似做棉花糖的機器。不過我還是裝的傻一點。
“這個是什麼?”
“看不就知道了,可以做棉花糖的。”
“從哪弄的。”
“這個就不能告訴你了,這回好了,你以後想吃多少就有多少。”我輕輕的抱了抱他,
覺得真好。他就是這樣,總在不經意間帶給我那樣的驚喜,好像全世界都彌漫著幸福的氤氳。
“這個該怎麼做,應該看看說明書。”
“看什麼說明書,走,跟我來。”我就到他家裏了,他總是一個人。這讓我覺得我們至少有一點還是一樣的。
他說自小便是這樣,隻有他發病很嚴重的時候他們才會回來,他一直自己生活,早就習慣了,但有一點是好的,他的父母每個月給他足夠的生活費,這多少讓他可以再生活上顯得不那麼貧瘠。現在我來了,我希望他不那麼孤寂,我可以給他溫暖。
我們搗鼓了很長時間,把白砂糖撒的到處都是。最後我終於看到一圈圈的像絲線一樣的白糖纏繞在那根棒上,最終附著成一個巨大的棉花糖,細棒的底部是我們的手,他握的很牢,其實不這麼緊我也不會走掉,除非他趕我。我好似在冗長的道路上穿行,最終終於找到了一直要找尋的朝顏,所以根本不會走出來。
他說:“你看,要不要感謝我?”
“要,非常謝謝你,為了感謝你,我會滿足你的····。”
“滿足我的什麼?”其實他還是很壞吧,不過我不是。
“滿足你的胃,你以為什麼啊!”
“嘿嘿,我還以為……”
長期她不在家,所以一直都是我自己做飯,我喜歡在廚房忙碌的感覺,那樣不會讓我想起一些事。我也會去小朵家,其實那也應該是我的家,但是我不想打破這層關係,有些話一旦說出口是不能挽回的。所以我也沒打算做後悔的事情。
我盡量做了些清淡的食物給韓宇翰,其實我在他身邊一直有一種恐慌感,我怕他旦發病,我會不知所措。所以我隨身都帶著他的藥,我怕他忘了,所以很少讓他自己一個人。我也很害怕他突然就不見了,像兩年前一樣,雖然他到現在還沒說那兩年發生了什麼,不過既然他不說,我也就不會問了,我是個知足的人。
他吃的很香,說比外賣好吃多了。
“那我以後天天給你做啊。”
“小佐,為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樣。”他突然抱住我說。
“我一直以為你是快樂的。”
“你是不是跟蹤我了?”
“那倒是沒有,但是我知道了你的一些事情,你和小朵,你和你爸媽。”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知道是小朵他的。其實我早就沒什麼了,畢竟已經好多年,習慣了。
“我很好,隻是不願意回家,不願意看見她的臉。”
“連媽媽都不叫嗎?”
“我從來都沒叫過,想叫的時候發不出聲音,不想叫的時候自然也不會叫了。不過爸爸是正直的人,和她不一樣。我不想追問他們過去的事情,現在我偶爾去小朵家,爸爸會當我是女兒,給我下麵條,做好吃的飯菜,我怕一旦說出口,這些就都不在了。”我一口氣說了出來,這些話我想小朵也不知道吧。我突然覺得在韓宇翰麵前,我有那麼點兒脆弱。眼淚就順著臉頰慢慢淌下來,沒有一點兒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