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天空變得晴朗了,新知府已經安穩的坐在了自己的衙門之中,對於這次進化,他並沒有過多的驚訝,因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原本就已經有天時和地利的他,今日又多了一個人和。
在他的桌麵上擺著一張卷書,那是巡檢司的人在方才送來的。這事件是昨晚發生的,在隔河城中的一個小酒館內,發現了三名死者,在場者隻有一個捕快,整個事件很是蹊蹺,現在那個酒館已經被下了禁令,巡檢司的人正全力以赴的偵察。
這事情看似不需要一個知府來過問,但實際上對這名由裏正進化而來的知府‘秋得正’來說,可是宛若蜂蜜一般甜美的東西,他怎能不去插手呢?
其實死人的事件在隔河城之中並不少見,雖說落朝的法律製度很完善,並且隔河城的位置距離首都也隻有一條河而已,但畢竟隔河城是修煉者常常光臨的地方,對於一些殺人不眨眼的修煉者來說,死一兩個人又能怎樣呢?所以在很多時候,殺人事件並不會驚動巡檢司的那些捕快。可這一次並不如往常一樣。
酒館內在場的四人死了三人,未死的那個是一名捕快,還是巡檢司的名捕,現場並未有打鬥的痕跡,隻是有一片詭異的,被腐蝕的地方。酒館三人死相很淒慘,但身上沒有一絲傷痕,而最主要的是,女捕快在那晚喝醉了,神誌不清,並不清楚那三人是怎麼死的,那麼問題來了,為何她沒死呢?
總之,女捕快靠嘴說是無法擺脫這個罪名了,因為這事情發生的時間很不趕巧,竟然是新知府上任的第一天晚上,而且這個新知府顯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秋得正算盤打的很好,在隔河城裏的殺人事件總是能夠逃脫法網,如果他一上任就能夠解決一件事情,為人民討個公道,那麼他不僅能夠得到百姓的愛戴,還能夠以此機會作為橋梁,和當地的巡檢司捕頭弄好關係。
在落朝,緝拿犯人有專門的機構,叫巡檢司,巡檢司裏的捕快屬於吏員,地位並不高,但畢竟還屬於一個重要的機構,知府想要在一個地方風生水起自然不能得罪了他,秋得正又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所以他在接到這卷書的同時,便下令要深究這個事件,但他更清楚,萬一深究揪出了一個修煉者,再把一個修煉者得罪了他可是得不償失的。所以他約了巡檢司的捕頭,二人相會於隔河城中最大的酒樓‘鳳回閣’中,而秋得正這般做派,其實隻是為了告訴那名捕頭一件事。
“老兄,你隻需要......”
......
......
景梅還是坐在庭院之中的桌前,隻是今日他沒有喝茶,在他的手中拿著一本書,那書已經很舊了,但因為表麵是用牛皮製作的,所以看起來並不是破爛,相反的則是古樸。竇十三已經回來了,景梅沒有問他去做什麼了,不是不想知道,隻是不想問。因為竇十三自從回來後,就一直陰沉著臉,即使麵對景梅時會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但景梅又怎麼看不出竇十三有心事呢?可他依然不問。
竇十三忙裏忙外,不知道在收拾什麼,當他看見景梅依舊淡定的坐在椅子上時,不免還是皺了皺眉頭,問道:“少爺,今天還不走麼?”
他指的自然是離開景府,躲避一下那藏在暗處的敵人的鋒芒。雖然連對方是誰都還不清楚,可竇十三通過推斷也足以猜出那人定然是華府的走狗,而華府這一次的假死應該是在預謀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而這見不得人的事情也一定很是重要,不然華府的老爺怎麼可能就這樣子把知府這個官給讓了呢?
每個人都心懷鬼胎,華府有,竇十三也有,他們在互相猜疑,竇十三很謹慎,他知道現在自己展露在明麵上,形勢很不利,而在這種危機時刻,他也的確很平靜,心中的條理也很清晰,可他現在畢竟也隻有十四五歲,即使在他的人生之中已經踏過了幾次大浪,穿越了幾次大風,但他還是不可能做到完全的胸有成竹,即使看起來再平靜,也依然會有些許緊張,畢竟對於死亡的恐懼是人的天性,而對於華府的手段非常了解的竇十三,他也自然明白和對方玩硬碰硬的話就是雞蛋撞石頭,得不到好果子。
可他真的不明白,不明白為何他的少爺能夠這麼平靜,這麼淡然。敵人已經在黑暗處拔了刀,拔刀的聲響明明已經響徹景府,可他卻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一樣,竟能夠安下心來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