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煩意燥的淺兒帶著心煩意燥的想法,耳邊聽著桓之心煩意燥的哭聲,看著眼前擠過警界線的姬妾,爆發怒吼後扛起粗木頭砸了出去:“都給我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某位美人的身上,於是人群爆發出的騷亂一發不可收拾。
另一邊的上書房。錦畫垂著眼皮幾乎快要睡著時,蕭慕翎終於想起了那個足以反駁的理由:“朕憶起了——你收養了個不明不白的野種,嚴重地損害了朕的利益與大風朝的發展!你還敢和朕叫板?!”
錦畫的嘴已成O型,他竟然記起來了?!連自己剛喝過水剛睡醒覺都會忘記的人竟然會記得半個月之前的事?這個世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神奇了?
“朕不過就是多關心了一下,你便迫不及待地怪朕幹涉你人身自由?那野種本就不是朕的親生,朕憑什麼忍氣吞聲地認個兒子?!朕折騰你一下怎麼了?朕有了壓力不能發泄還得擺著笑臉遞刀子讓你割肉嗎?!”
蕭慕翎此刻特別有底氣地說著,連帶著越看眼前的那張桌子便覺得越來地不爽,索性一掌拍了輕輕鬆鬆地站在某人麵前繼續反駁:“朕不過是想問問你此趟去丞相府的感受,你便不放過一切機會地將朕當靶使,這次又是為了什麼?!當個怨婦那麼好玩?!”
錦畫如實回答:“確實挺好玩的。”
蕭慕翎有點氣抽,她就是淡定地能把人活活氣死。掏出袖子裏的刀子往牆上砸去,一把接著一把,牆上的粉混著刀鞘上的寶石刷刷地往下掉。
某人出聲:“那刀子你還要嗎?”
蕭慕翎黑臉回答:“怎麼?”
“那寶石浪費了多可惜,幹脆都給我吧。”
蕭慕翎連眼都沒眨直接捏起了錦畫準備丟她出去,某人掐著蕭慕翎白白的手腕:“我收養孩子,你折騰了我,咱倆一比一就算扯清了。”
蕭慕翎一推房門,手一鬆,錦畫直癱癱地落地:“蕭慕翎,咱倆可得事先說好了,往後你再得這麼毫無工作理由地來折騰我,我可不依。兒子呢,我肯定不會多領,不過要是你多發些月錢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蕭慕翎關門。離了蕭慕翎的視線,錦畫立馬開始怨婦之道,捶胸又搓地,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訴說著她的‘遭打’經曆。即刻便有小內侍上前例行公事地上前扶起這位娘娘,錦畫傷心欲絕地推開小內侍,身子貼在房門上,嘴裏喊著:“本宮不走,本宮要在這服侍皇上!本宮········嗚嗚········”
最終還是由小安子派了人譴著軟榻抬了錦畫回宮,累了的某人幹脆假裝暈厥在榻上睡了過去。
上書房內,蕭慕翎喝了鎮定冰湯後很快地進入了天才狀態。小安子退了出來,適逢有剛入殿的小內侍上前拍馬屁,好奇心重地問了一句:“安公公,皇上消氣了?”剛才那會子可把他們值班的人嚇得不輕,提心吊膽地生怕皇上拿人出氣。
小安子睨眼低聲斥道:“皇上的事也是你能問的!”
小內侍嚇得發抖,連連認錯後被打發下去。小安子站在門邊,耳朵靈敏地能聽到蕭慕翎改奏折時的筆尖聲與紙張摩擦的聲音,輕輕地長籲口氣。服侍主子已有十年之久,而在這十年裏,主子冷靜智慧地不似凡間的人,他像個高高在上的謫仙不理世俗,即使是麵對前帝後,他也隻是淡淡地說著話做著事,他將所有的感情藏在心底擺了一副冷漠的姿態全心意地投入他所關心的天下之中。小安子一度以為,所有的人,對於主子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他一個人便能撐起整個世界的感知已經深深地烙在了每個人的心裏。
而像一般的小吵小鬧,他是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主子竟然有能這樣與人說著話甚至是有點急急地威脅。
皇貴妃與皇上之間,是真實的不同。不同與皇上以往慣有的例行公事般行為,不同於皇上毫無感情的口氣。在皇上的眼裏,有充滿著人間氣息的東西閃閃發光著。
雖然這不是一個奴才該關心的問題。小安子自嘲著小心翼翼地走開,抬頭望了望白雲浮蕩的天空,可是他喜歡皇貴妃和皇上在一起的感覺,因為和皇貴妃一起的皇上在那一刻是個人而不是神。
【偶回來了啊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