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宮牆逶迤,投下的陰影恰好遮住兩人的身影。杜子辰笑著凝視對麵的人,心裏卻漣漪微起以至他屏息著一動不動,好似這樣便能讓時光停止。他的手被她抓著,她張望著外頭,嘴裏不停念叨著“死男人死男人死男人”。
近處有宮人低聲呼喚尋找著,一聲聲“娘娘”愈發聲大,其間摻雜著蕭慕翎微怒的聲音——“杜錦畫,你給朕出來!”這般喧鬧的聲音使得錦畫有些心悸,不時地縮了縮肩膀而後吐著舌頭嘟嘴低道:“就是不出去,死男人。”
此時的杜子辰卻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他的眼裏都是她——她略涼的肌膚觸碰在手心,如雪似玉。她明亮的眼睛近在咫尺,如墨似水。她微張的小嘴好看地嘟起,如櫻似莉。杜子辰第一次發現,杜錦畫的美,原來也可以絕世傾城。
“就這樣,便好。”一直一直這麼下去,一直一直到永遠。即使是像這般的身份不同,他也願陪在她身邊。她願意留下來,他便一同留下。她想要什麼,那便是不擇手段也要得到。她要做皇後,他便讓她做皇後。她不喜歡哪個女人,那便不計一切地除去。他不太清楚為什麼自己會有如此強烈的想法,想將一切都奉在她的麵前,他隻是想找個人陪伴,將自己的一切都獻給她,在他視為汙濁且殘缺的人生裏,用盡一切將這般的明媚凝成琥珀。
而這明媚,隻屬於杜錦畫一人。
“什麼?”錦畫並未聽清他的低訴,聳著肩盯著外麵的宮人,小心翼翼地歎氣,“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小氣,不就出個宮嗎?”她未注意到杜子辰眼裏微妙的變化,那是一種叫做嫉妒的情緒。
“杜錦畫。”
“嗯。”
“你不能喜歡上蕭慕翎。”
“為什麼。”
因為我還在等著你的喜歡,隻屬於我一個人的喜歡。他沒回應,隻是更加抓緊了她的手,不動聲色地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處——在這裏,你感受到它在跳動嗎?有時候我自己摸著它,覺得這心髒似乎跳動愈來愈微弱,隻是看著你的時候,才覺得它原來也可以這般強有力地跳動著。
錦畫疑惑地看向杜子辰,並不是很了解少年的舉動意味著什麼,她以為那隻不過是和平時一樣的嬉笑罷了。“二哥啊——”卻是驚異地合不起嘴,隻因再抬頭時,眼前是一襲明黃衣袍——蕭慕翎眼中含著怒氣就差沒衝過去吼一句——“杜錦畫!”
蕭慕翎恨恨地盯著他倆相執在一起的手,那眼神,可以秒殺十米內的任何生物。
杜子辰不緊不慢地拉起錦畫慢慢起身直視著蕭慕翎,悠閑地斜著身子蹬了兩下,“皇上,怎麼到這來了?難不成您想出宮微服私訪?”他們所藏身的地方,正恰落在出宮的路上,杜子辰攜起錦畫的手,又道:“畫兒說宮裏無聊,但又不能隨便出宮。做哥哥的隻能進宮陪她玩捉迷藏了。”
錦畫幾乎看見蕭慕翎袖子裏的刀光了,她抽搐著麵部表情,完了,這下沒退路了。
“愛卿真是好興致啊。”蕭慕翎的視線移至錦畫身上,醜女人,還不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