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錦畫挑在後宮挑一個最登得上台麵的最看得順眼的人,那這個人非秦詩莫屬。

秦詩端莊地站在殿中央,足足站了一個時辰,用淺兒的話轉述,那是就是一動不動一絲不苟一心一意地等著殿內梳妝打扮的錦畫,即使在錦畫拖著十多斤純金打造的裙擺小步小步地踱行而出時也是擺出優雅的笑容,道一句:“皇貴妃這身打扮真好看。”

某人的佩服之感油然而生,淡定姐不愧是淡定姐,貴族閨秀就是這麼養成的。“秦妃久等了。”此刻,她隻想衝過去握住秦詩白嫩嫩的手咆哮一句:“美人!做我家顏兒她師傅吧!不求絕世隻求傾城,金子銀子珠寶隨便挑!俺不會虧待你的!”

但她隻能拖著純金裙擺挪著小碎步一步一步靠近這位美人,還得時不時地寒喧兩句,“腳站累了吧,快快請坐。”“今天的午餐吃的什麼啊?吃不夠盡的話要不要本宮下詔幫你另辟小廚房啊?”“秦妃最近用的什麼保養品?這皮膚是越來越白皙了,麵色是越來越紅潤有光澤,真真是羨煞本宮呀!”

相比之下,秦詩就來得直接了斷的多:“皇貴妃,詩兒今日來,是有事相問。”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錦畫猛地抬頭,指著自己道,“你有事問我?”

秦詩認真地點了點頭,“是。”

錦畫有點迷然,秦詩的陣勢不像是來質問的,再言,她不記得自己有什麼招惹到這位美人的事啊,就算有,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抬眼,從上至上將秦詩看了個遍,最後擠出一句,“美人,難道,你的風華殿出了什麼差錯嗎?本宮記得上次發放了你們宮裏的俸祿了,一絲一毫都未苛刻呀。”

“········”

淺兒翻白眼。什麼也沒聽到,她什麼也沒聽到。

秦詩一怔,半天反應過來,撲哧掩嘴而笑,“皇貴妃,詩兒不是來問這事的。”

某人鬆了一口氣,道,“那你有何事想問?隻要你想的到,沒有本宮答不了的。”

秦詩斂起容顏,看了看周圍的侍人,道,“可否,單獨相談?”

淺兒很有眼色很有效率地即刻屏退眾人,不動聲色地站在錦畫身後。依她的感覺,秦貴妃從來都不假人臉色,這次卻難得地上門拜訪,不是大事也是要事。剛想提醒一下她親愛的小姐,耳邊卻聽得錦畫的吩咐:去將麻雀一號抓來。抬頭,對上錦畫一本正經的神情,淺兒立馬心裏神會地笑著退出大殿。

秦詩的眼神一直放在退出殿的淺兒身上,臉色始終帶著淺淺的擔憂神情。錦畫上前握住秦詩的手,笑得甚是諂媚,“美人啊,現在就隻剩我們二人了,你可以暢所欲言了。”

皇後殿的窗戶,閉上了十三扇,隻一扇開著正對錦畫生生造出來的人工池塘,一池清水,幾番荷葉,簡約空靈。秦詩坐在白玉椅上,頭不時地偏向窗外,沉思了些許時候,歎了一句,“皇上可真有心思。”

錦畫笑著,秦詩一定是以為這滿殿的田園之色全是蕭慕翎命人打造的。不過也是,她打的是蕭慕翎的名頭,惹人誤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她並不打算解釋,走自己的路,讓其他女人嫉妒去吧。她要做的,就是揚著脖子保持著謙虛的知心姐姐專有表情等著這個美人說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