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翎說這話的時候,就好像是把他家後院那株大白菜送人一樣的平淡無奇。他盯著錦畫離開的方向,頓時覺得一切都無味了。
盛華受寵若驚地愣著,隨即恭敬地跪下謝恩。什麼打賞,什麼匕首,什麼爭鬥的,都從她的心裏消失,此時,她知道:從現在起,她,盛華,是蕭慕翎的女人了。華妃!現在起,她是華妃!
碧靈懨懨地退下。
秦詩仍是一臉的淡然,仿佛這一切她早已料到。
又有小內侍上前,手執聖旨,在得到蕭慕翎的命令後念著旨上所說:
“趙氏碧靈,蕙質蘭心,秀外慧中,封為碧妃,賜住平淩殿。秦氏之女秦詩聰慧無雙,善良體貼,深得朕心,封為秦貴妃,稱號詩,賜住風華殿。欽此。”
碧,秦兩人俯身接旨。
眾人高呼,“恭喜三位娘娘!”一場糾結多生意外的宴會,生生地化為冊妃大典。
對於封號,眾人心中想法各異,麵上喜色,什麼都看不出來。
碧靈不動聲色地扯著秦詩的袖子,“恭喜姐姐。”
秦詩馬上閃躲,她的手搭在臂上,渾身都不舒服。對於一個明目張膽仍匕首搞陷害的女人,她的心裏是不可能對其有好感的。“謝謝。”沒必要自謙,隻不過是一個貴妃的地位,她秦詩還是當得起。
歌舞升平,一切繼續。
········
“夫君,你可真是體貼人——”
還是鳳栩殿,一切如常。池還是一樣的清澈,樹還是一樣的挺拔,花還是一樣的嬌嫩。錦畫慵懶地斜躺著,蕭慕翎的身影遮住日光,挺拔的身軀若近眼前。日光微微有些曬人,八月的天,秋老虎懶懶地不肯離去。
滿耳的蟬聲,聽得讓人有些煩心。
“不高興了?”
“畫兒怎敢不高興。”她躺著,並不打算起身,索性連眼睛都舍不得睜開。“剛封了三位妹妹,夫君不去陪她們反倒隨著我這個黃臉婆來了舊地,畫兒感動還來不及呢。”
黃臉婆?他輕笑,“你怎麼就成了黃臉婆?”
“畫兒嫁給夫君已有半年,其間辛酸,想必夫君已經了然。畫兒這半年來,雖不敢說為夫君做了很多,但至少是勞心勞力地順從夫君的命令,從未耽誤過任何事情。別人家的妻子可都是在家穩穩地坐著享福,臣妾盡心盡力地伺候夫君,到頭來,還落得個什麼都不是。男子總是將自己嫌棄的妻子稱為黃臉婆,除了黃臉婆,在夫君的心裏,臣妾還能是什麼?”
“這——”蕭慕翎笑得更燦爛了,“你是在怪我沒有封你為皇後?”
她動了動身子,老娘就是介意這事,不想回答你。
“畫兒——”
她伸手,往袖裏掏去。蕭慕翎以為她要砸金子,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掏出的卻是滿滿一遝的紙條。
“老娘就是不高興!當初老娘為了什麼才在這要死不活的地待著?老娘是為了什麼辛辛苦苦地張羅著逍遙樓的開張?蕭慕翎你摸著良心說說,老娘到底哪一點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老娘?皇貴妃?老娘不稀罕!老娘就是要做皇後!”
蕭慕翎已經笑出了聲。
她抓著紙條,翻著白眼上前就是一咬,“當初你出征,老娘盡心盡力地幫你守著東宮,嘔心瀝血地幫你盯著那幾個女人,累得半死還得半夜三更爬起來收你的紙條。你知不知道,你那隻鴿子煩得要死,看著討嫌,還有啊,你就不能派武功高一點的護衛?那三個人天天在屋頂上爬來爬去的,惹得老娘很想拿把刀吼走他們!”、
蕭慕翎被咬痛了,好看的俊臉卻仍有笑容,“所以呢?”
丫的,力度不夠!她再咬,“老娘都忍了!老娘像個傻瓜一樣幫你做事,結果什麼都沒撈著!丫的,蕭慕翎,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休想活著——”她頓了頓,覺得這話還是放狠了點,改口道,“就從老娘的屍體上踏過去!”
深深的牙印顯得微紫,蕭慕翎難得的溫柔說了一句,“辛苦你了。”
“老娘要聽的不是這句。這話,你對很多人說過。老娘不稀罕。直接點,當初你答應給我的報酬,現在,通通兌現!”
蕭慕翎抬手,欲去拿她手上的紙條,被某人當頭就是一劈,“別想銷毀證據!這些紙條,都是直白白的證據,在你的報酬兌現之前,別想碰它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