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要殺自己的兒子,杜安再一次站了出來,“杜喜!”
“安哥,不要心疼,我們不是還有子辰嗎?他會是個很乖的兒子!”沈婉傻傻地笑著,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身體的痛楚。
除了還有七星在側,沈婉已是敗得一塌糊塗。
卻在這時,杜子辰起身站了出去。一身的白衣如雪,眾人看得失神都忽視了他手中刀劍的鋒利。
“我的母親是沈婉,不是你。”涼薄至極,才兩三招已製服一向以武功著稱的七星,沈婉俯在地上,許久不曾仰起身。原來她的乖兒子竟有這麼高的武功造詣,嗬。
大臣們都豎著耳朵,聽著杜子辰意欲講下去這段家族的羈絆,隻有錦畫輕閉上了眼睛。她何嚐不知道,杜子辰方才表現出來那超乎尋常的恨意?隻怕是,血灑朝聖殿。
是的,在所有人的驚異目光裏,杜子辰一劍刺進杜喜的胸膛,用盡全力,毫不猶豫。
“小姐!”七星吼著,卻無法動彈,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效命了多年的小姐慢慢地死去!無論她做了多少壞事,無論她是多麼地殘暴不仁,她永遠是自己心中那個笑靨如花會做好吃點心的小姐!他等著這一切過去,而後帶她離開!
然而,卻永遠沒有機會了。
“安哥········”杜喜並未看著杜子辰,而是轉向另一邊,她的手死命地伸著,渴望那個人握住她的手,就如初見時的那次相遇,他喚著自己表妹,他喚自己喜兒。“表哥,這麼多年來,我從未後悔過。沈婉她是遲早要死的,與其讓一個死人占據你的心,還不如讓我代替她承受著你的愛········我不後悔,不後悔········愛著你。”
即使是在她死前的最後一刻,杜安也沒能上前握住她的手,他甚至連看一眼都沒能施舍給她。他是如此薄涼的男子,永遠不能承受自己的愛錯給了二十幾年。
朝臣們幾乎是在一瞬間跳了出來指責屍身未寒的杜喜,有人更是意欲撕去她臉上的那層完美無瑕的人皮麵具,卻被瘋了一般衝上前的七星推倒在地,他沒有力氣殺人,但他還有力氣帶著她離開。
杜子醇從始至終沒發表任何意見,甚至在杜子辰的劍刺進杜喜心髒的時候,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杜子辰沒有阻止七星將人帶走,隻是在路過杜子醇身側的時候輕輕地講了一句,“哥,你不願做的事,我替你做到了。”
在一切情形安定下來時,錦畫才蹦了出來。她一身火紅的衣裙,頓時成了這朝上最高身份的人,而在混亂之後,朝臣們還能向她行禮還真是個難得的事。
“娘娘金安!”
卻是諷刺至極,她也沒讓人起身,方才杜喜在朝上咆哮時怎的就不見他們如此大聲地站出來說話,一個個跟啞巴似的。特意記了下起先勇敢無畏站在她這一邊的臣子,錦畫邁著宮步在杜家父子的陪同下一步步地踏出朝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