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畫很是享受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自她那日被杜子辰從東宮接回丞相府,沈婉便動員全丞相府的侍女來伺候她,聲勢浩大,不亞於接待一個公主。
此時,淺兒正一勺勺地將燕窩遞到她的嘴裏,床旁十來個侍女,恭恭敬敬地站著,手裏托著各式各樣的點心。養尊處優的生活就是容易讓人上癮,她摸著自己的肚子,輕掐腰間,斜著身,問道:“淺兒,你摸摸,我這腰上是不是又長肉了?”
淺兒翹起蘭花指,點著她的額頭,“你就是沒個正經,這好好養著,竟還擔心長肥。”錦畫笑得一臉得瑟,雖挨了訓卻樂在其中。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終於調教出一個稍微能說得上話的人了。
她嘟嘟嘴,不甘心地湊上前調戲淺兒,“瞧瞧你這俊的,嫩得都能滴出水來。從了公子我,可好?”
淺兒立馬跳得遠遠的,錦畫支起身,笑得不懷好意,對著走到門邊的淺兒喊道,“跟本公子回去,定賞你做個正經主子。吃香的喝辣的,金銀珠寶隨你挑!”淺兒遙指著錦畫,笑得前俯後仰,“你倒真是死沒正經的。”隻顧著笑也沒看路正好撞到了人,仰頭一看,是杜子辰。淺兒嚇得趕緊行禮,杜子辰一擺手,“不用了。”便直接朝著錦畫走去。
“你倒是好好的有力氣在這與丫鬟說笑。”他隨手拿起茶杯,自己沏著茶,微吸氣,慢慢地抿著茶杯邊沿。她瞥一眼,杜子辰那翩若驚鴻的臉,以及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遮起的影子,讓她很是嫉妒——一個男人,沒事長得那麼好看幹嘛,簡直就是禍國殃民。
“外麵都快鬧翻了,你卻在悠閑地吃著燕窩賞著花兒。”杜子辰說話的語氣一如以往,他對著她說的每句話都像在說“醜女人”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會看著你微笑而不是擺出一副冷死人不償命的表情。
她躺下來,轉過身背對他,對他的話不以為然。果然是蕭慕翎那一堆的,裏外都是沒良心的,救了他還這麼語氣強硬地說話。她合上眼,算了,懶得和他計較。
杜子辰本來佯裝著對她說話溫柔一點,畢竟她飛身擋的那一刀在他心裏留下淺淺的疙瘩,他告訴自己做不來對她好,起碼說話要客氣點。但一想到大臣們因為她在朝上吵得不可開交,父親也不知發了什麼瘋不顧一切地處處庇護她,還有母親,天天把她捧在手心,為了她還和太子鬧翻了,他就來氣。
這一切都被她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攪亂了。即使她不是故意的,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爭議。
杜子辰來到床邊,壓低了音調對著床上躺著的人道,“你自己的事,自己去解決。”丟下一塊玉牌,拂袖而去。她拾起,無意地看了兩眼,特有的符號刻在玲瓏剔透的玉石上,顯示著兩個龍飛鳳舞的字“皇禦”。
杜子辰走後,沈婉後腳便跟著來了。“丫頭,好些了沒?”
她睜開眼,將玉牌放在枕邊,對著沈婉嫣然一笑,“婉姨,我好多了。隻是········”她何嚐不明白杜子辰今天來一趟的意思,因為遇刺,太子砍了自家那棵珍藏百年的白頭吟來救她的命的事,使得滿朝文武知道了她這個太子妃的存在。不少人對皇帝私下裏賜婚的事而不滿,揪著她的身份挑三拈四,更有眾多朝臣因為自家女兒無緣太子妃之位而分外眼紅,也跟著找碴。雖有丞相極力辯護,但一張嘴哪能說動千張嘴,皇帝為此頭疼不已。
而這一切恰好是錦畫想要的,借此機會,她正好可以退掉此次婚姻。可,錦畫望向沈婉,她雍容華貴的臉此時掛著幾絲憔悴。
“那群不知好歹的老家夥,一門心思地盯著太子妃的位置,仗著祖上留下來的功勳,一個勁地排擠安哥。”她很是憤恨,“這就算了,竟然還數落起你來。說什麼來路不明,奇醜無比,委屈了太子········”
錦畫剛抿下的水全噴了出來,委屈了太子?!“婉姨········”
沈婉一拍大腿,情緒激動地道,“我杜家的女兒能差到哪去?竟說委屈了蕭慕聆!這群糟老頭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幸好,這次蕭慕聆還算有點良心,站出來說非你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