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歌舞升平,墨千歌一一掃過四國使者的座位,卻在看到一個身影時忽的停頓,握著酒杯的手指骨節發白,北莫的使者……怎麼會是他?激動過度,桌上的酒杯一下子灑在衣裙上,輕輕離席,到側殿後,半晌才冷靜下來,東秦簟,匈奴大汗,前世,為了她……不顧天下,不惜動搖威望停戰的他啊……

身後,男子遞來一張紙巾,話語中有無奈和關心:“小妹……”墨千歌咬牙,淚水卻劃過眼角,眼前劃過少年死時撫摸著她的眉,說:“小妹,你一定要活著……”

淚水不停地從眼角滑落卻讓身後之人徹底慌了陣腳:“小妹小妹,你別哭啊……”想他堂堂匈奴大汗,何曾如此驚慌失措過……

墨千歌忽的笑了,看著麵前那張擔憂的臉龐,將臉埋到他的懷中,淚水,不斷地流下,重活一世,她才發現這些前世之人的珍貴,輕輕擦掉眼淚,不該哭的,不該哭的,她是西辰輕嬈公主,是從那吃人的後宅和嗜血的戰場上走過來的殺神,可為什麼,眼角有些酸,撲倒少年懷裏,淚水放開,就再任性這一次,任性過後,就不再讓他們為難……

卻沒看到,拐角處,錦衣的男子黑著臉,眼裏的怨念幾乎要把東秦簟大卸八塊……

大殿上,某隻妖孽的太子殿下眉頭緊皺,看著上首滿滿希望他能立刻娶妻生子的某隻帝皇,一撩錦袍:“回父皇,兒臣如今尚還無意兒女情義,所以……”

墨景輕笑,打斷了墨安辰的話:“皇兒如今也不小了,他國皇子在你這個年齡上,就算沒有娶妻也生子了,”眸光一轉:“正巧,獷煌大陸南國公主有意聯姻,不若……”

墨安辰咬牙,那公主明明是給你的,怕母後不開心就要賜給我?尼瑪,本太子肯定不是親生的,看向那剛剛回殿後優哉遊哉的墨千歌,唇角勾起戲謔的笑:“要兒臣定親也可以,隻是兒臣與皇妹自小都競爭不斷,所以兒臣的太子妃無論如何也要在琴棋書畫這四項上超過皇妹才行。”

“噗”的一聲,墨千歌口中的酒噴了出來,本是粗俗的動作在她做來反而賞心悅目,墨景扶扶下巴,試探地說:“那不若,千歌就比比……”墨千歌起身,輕輕福了一禮:“兒臣遵旨”四國的使者都在,自己怎麼也不能抗旨……

墨安辰退到一邊,雲宥好奇的湊過來:“哎,辰,你不會是瘋了吧,我可不知道小千兒還會什麼琴棋書畫啊……”墨安辰輕笑:“你就看著吧,有千歌在,本太子今天要是還會被逼立妃本太子給你當小廝”

“好,一言為定!”

大殿之上,禮官高聲頌唱:“第一局,琴”焦尾琴旁,墨千歌玉手拂過琴弦,席上,貴女皆蠢蠢欲動,畢竟,千嬈公主雖然武藝高超,卻沒聽說過琴藝多好……

當即就有貴女站起來:“臣女藍婉容,請教公主高招。”少女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墨千歌眸光一冷:“藍婉容?”

藍婉容輕輕福了福身:“正是臣女,”試探性的問了問:“公主可認得臣女?”

墨千歌輕笑:“久聞藍家小姐如出水芙蓉,琴藝高超,”認得,如何能不認得?她前世的,皇嫂……

藍婉容輕笑:“不過是些虛名罷了”眉梢卻勾起一抹高傲。墨千歌隻是冷冷的一笑。

比琴,其實就是兩人同時彈兩首曲子,最後誰能堅持到最後就算誰贏……

同樣的一架焦尾琴,藍婉容輕輕勾動琴弦,琴聲悠揚,輕輕開口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場景

就是遇見你

在人海茫茫中靜靜凝望著你

陌生又熟悉

盡管呼吸著同一天空的氣息

卻無法擁抱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