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昨日聽慕容湘說起時,她已經猜出他有著另一重身份,如今他的話不過是驗證了她的猜測。
慕容浚有些躊躇,欲言又止。
“奕飛,不管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南宮芷情道,“隻要你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哪怕你是乞丐,我都可以接受。”
慕容浚聽她這樣說,將自己胸前的衣襟拉開一些,將她的柔荑小心翼翼地放進去,貼上他胸口的肌膚,然後忐忑不安地盯著她臉上的表情。
南宮芷情的柔荑觸到他胸前溫熱的肌膚,嚇了一跳,有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浮上心頭。她試探著輕輕撫摩著,終於明白這種熟悉感來自什麼地方。那光滑的胸膛上分明有一道明顯的疤痕。
她急忙解開他的腰帶,將他的上衣褪了下來。當那道熟悉的疤痕進入眼簾,她終於忍不住落淚了。
她將手伸向他的臉,在接近鬢發的地方細細地撫摩著,然後撕下了一張人皮麵具。麵具下正是那張英氣逼人的臉龐。
“鳴!”
上官鳴看著淚流滿麵的她,緩緩地道:“這樣的我,你願意接受嗎?”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南宮芷情不解。
“因為,‘慕容浚’隻是一個暫時的身份,一旦完成了‘他’的使命,‘他’就功成身退了。而且我也已經光明正大地恢複了真實身份,不再需要以‘慕容浚’的身份做掩飾。如果不是你千裏迢迢來淦州找‘慕容浚’,我是不會再戴上這張人皮麵具的。”幸好他當初一時猶豫,沒有毀掉這張人皮麵具,否則他該如何向她解釋這一切。
“你真壞,你欺騙我,害我傷心難過!”南宮芷情不依不饒地捶打著他的胸膛。
上官鳴站定讓她打。如果他早點知道她的心給了“慕容浚”,他不會隱瞞至今,那麼,他與她在相處時就不必針鋒相對,會更加美好和諧。
“鳴,”南宮芷情想起了一件事,漲紅了臉,“慕容浚和上官鳴,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上官鳴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她是在問:慕容浚和上官鳴對她的感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他思索了一會兒,方認真地道:“‘慕容浚’是一個假身份,他拋棄了仇恨,放任自己的真實感情,他對南宮芷情的愛發自內心,就是想嗬護她,對她好。”
“至於‘上官鳴’,他背負著殺父之仇,明明愛著,卻不敢承認,不敢放縱自己的感情。為了報仇,他傷害南宮芷情,但是又不由自主地想保護她。”
“情兒,你能理解‘上官鳴’心裏的苦和難處,願意原諒他嗎?”
南宮芷情聽著他急切的解釋,終於釋然,對他嫣然一笑,然後靠進他的懷裏。
“不管是上官鳴還是慕容浚,我都愛!我曾經很彷徨,也很糾結。在愛上‘慕容浚’的時候,我覺得對不起‘上官鳴’,因為他和父親失散,又背負著欽犯之子的罪名,躲避著朝廷的追捕,而我卻違背了當初的承諾,愛上了別的男子。當我在訪華寺山下失了清白,我又覺得很對不起‘慕容浚’,因為我沒有把最美好的清白留給他。在白虎關軍營的時候,我為了父親的安全,委曲求全……”
“情兒,別說了。”上官鳴摟緊她,“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傷害了你!請你原諒我!”
南宮芷情不再說話,這一刻,她覺得老天爺對她真好,讓她一分為二的心合在了一起,隻給一個男人。這個男人,與她相識在年幼,又和她一起經曆生死。兩人分分合合,始終糾纏在一起。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抬起頭來。
“鳴,是慕容湘告訴你我在這裏的吧?”是慕容湘告訴她在綠竹居可以等到慕容浚,想當然也是他告訴上官鳴她在這裏。
上官鳴不假思索地回答:“是。”
南宮芷情一聽,不滿地道:“可是你不是昨日就到了慕容山莊的嗎,為何今日才來找我,還來得這樣晚?”
上官鳴無奈地道:“湘硬是把我留下喝喜酒,今日才肯告訴我你的去向。我一大早等在新房外麵,可他倒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急得我差點衝進新房去了。”
南宮芷情抿嘴一笑,“昨夜是他的洞房花燭夜,又是娶了心愛的女子為妻,自然……自然就起得晚了。”
上官鳴突然邪魅一笑,“娘子不用羨慕他們,要是覺得成親那日為夫不夠努力,為夫好好補償你。不如就今夜吧,就在綠竹居,為夫讓你明日睡到黃昏。”
“不要!”南宮芷情推開他,轉身就跑,跑出兩丈之外,回過頭來對他嫣然一笑。
這一回眸便是一世,一巧笑便泯去了所有的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