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宇連忙打圓場:“鳴弟受了重傷,軍醫未必能經常過來,有個精通醫術的人貼身陪著還是好的。至於東苑那邊,我住偏房就好了。”
將上官鳴送到西苑後,莫離去找人打掃東苑的偏房,胡三卻是到了院子裏坐等南宮芷情回來。屋中隻剩下秦斯宇和上官鳴兩兄弟。
過了一會兒,秦斯宇被胡三叫走了,說是南宮芷情找他有事。
“鳴弟,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秦斯宇盡量平淡地道,但臉上卻有著掩飾不住的雀躍。
房門掩上的那一刻,被獨自留在屋裏的上官鳴鐵青了臉,心裏苦澀極了。她回來了,就算有什麼話要和大哥單獨說,也可以先進屋來看看受傷的他啊。難道她就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他嗎?
此時,與西苑一牆之隔的蘭圃裏,南宮芷情與秦斯宇相對而立。
秦斯宇先開了口,問道:“情兒,你找我什麼事?”
南宮芷情剛從軍營裏回來,心裏有很多的疑問。她想了想,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一個閑人,無權無勢的,哪裏天高雲淡就去哪裏囉。”
“你真的有這麼灑脫?”南宮芷情微微仰起頭來,看著他燦若星辰的雙眸,心想,他的容貌定是像極了他的母親阿耶娜,而上官鳴的容貌則像上官雲飛,一個風華蓋世,一個英氣逼人,沒有太多的相像之處,卻偏偏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秦斯宇自嘲地道:“不然還能怎樣,‘血玉’被太子收回去了,很快父皇也會下詔廢我三皇子的名分。我現在是一無所有了。情兒,你可不能落井下石,趕我走哦。”
南宮芷情看著他一副狀似委屈、又似玩笑的樣子,抬手將左腕上的血珠串摘了下來,遞到他的眼前。
秦斯宇心裏一驚,連忙道:“你就這麼看不起我,急著要和我撇清關係。”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為什麼一定要歪解我的好意。”南宮芷情拉過他的手,將血珠串放進他的掌心,合上他的手。
秦斯宇睨著她,不語。
南宮芷情決定把話挑明了:“雖然象征‘血殺’宮主身份的‘血玉’被秦浩宇收回了,但是你統領‘血殺’這麼多年,總不至於一個心腹也沒有吧?再說了,這血珠串要是隻是普通的玉石,你也不會非要把它戴在我的手上,是不是?現在,該是它物歸原主的時候了。”
秦斯宇歎了一口氣,將血珠串收好,提醒她道:“情兒,你的聰慧遲早會給你惹麻煩的。”像她這樣才貌兼備又有謀略的女子,當權者若不能得之,便會毀之。
南宮芷情明了他的意思,幽幽地道,“等戰爭結束後,我隻想過平淡的日子。”如果那個人不介意她已非清白之身,她希望能找到他,與他遁入田園,過著平淡幸福的生活。
秦斯宇看著她一臉遐想的模樣,又再歎了一口氣,道:“這一戰,鳴弟必然成名,威名將不下於他的父親。回朝之後,元真帝定會大加封賞,你的願望終歸不過是泡影而已。”
南宮芷情淡笑不語,過了一會兒才又莞爾問道:“你是何時知道你與鳴是兄弟的?我想在燕南山時定然是不知道的吧。”
秦斯宇癡癡地看著她的笑靨,道:“沒錯,那時確實不知道。出使悅國前,我無意中找到了母妃自盡前留下的遺書,才知道了她與父皇、上官雲飛之間的感情瓜葛,以及我還有一個弟弟。”
出使悅國前,秦天傲在無上宮接見他,用皇位和南宮芷情為餌,威逼利誘,要他親手弑弟,可是上官鳴身上流著的血有一半是和他一樣的,他始終下不了手。在鳳悅城,他偷偷找到上官鳴,兄弟相認,不想被秦天傲安插在他身邊的暗人發現,以至於引來殺身之禍。
他曾經以為父皇對他的寵愛是源於對母妃的愛和思念,直至秦天傲不顧父子之情要殺他,他才明了母妃為什麼寧願選擇自盡,也不願意和父皇一起生活。
最初所謂的愛是源於一個王者對於美色理所當然的霸占,後來所謂的思念不過是因為他從來沒有得到過她的心和愛情。所以,秦天傲不顧一切發動戰爭,瘋狂地報複她愛的那個男子以及他們愛情的結晶。
或許正是因為懂得了母妃的苦楚,秦斯宇明白到掠奪和霸道並不能讓心愛的女子心甘情願地愛上自己,他開始反思自己與南宮芷情之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