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距離白虎關約莫還有兩三百裏的地方,南宮燕淩派人送了一個人過來。這個人正是魯伯。
隊伍裏來了外人,而且還是南宮亮的人,太子煜有些不高興,不過聽說魯伯對白虎關一帶的地勢十分熟悉,而且對止血療傷的草藥也頗有認識,便同意帶他一同前往。
越接近白虎關,子魚就越緊張,頻頻掀開馬車的簾子,望著外麵,期待能早一點看到那座建於九龍山脈東麓的雄關。
“子魚,莫心急!我們很快就到白虎關了,你也很快就可以看到想見的人了。”與她一同乘坐馬車的魯伯看穿了她的心思,安慰她。
子魚放下簾子,看向魯伯,與在泠州那次見麵時相比,他似乎一點變化也沒有,還是那般的……老當益壯!
“魯伯,我……”她的心放在慕容浚身上,身子卻給了上官鳴,可是這些如何能向魯伯說起。
“子魚,魯伯明白的。魯伯年輕之時,亦經曆過兒女之情,知道緣分是很奇妙的東西。隻要是真愛,就不要考慮那麼多,勇敢地去追求就是了。不要等到愛情遠去了,才後悔當初沒有牢牢把握。”看得出,魯伯是有感而發,他似乎回憶起了什麼,神色有些不自然,還帶了些懊悔的語氣。
子魚張了張口,終於還是沒有問出來。她一直知道,魯伯是個有故事的人。在魯伯的故事裏,有跌宕起伏的人生,定然也有郎才女貌的佳話。她期待著他把故事講出來的那一天。
終於,白虎關到了。終於,她見到了一身戎裝的慕容浚。
隻是,她是子魚,不是南宮芷情。她不能表露出欣喜,不能親口告訴他,她有多想他,更不能撲進他的懷裏,感受他那熟悉的氣息和體溫。
淡淡的招呼,正適合彼此隻見過一麵的慕容浚和子魚。可是,敏感如她,雖然沒有過多的交談,還是清晰地感覺到他對她的到來似乎如釋重負。
慕容浚在將軍府接待了太子煜、子魚等人。這將軍府原本是白虎關守將謝騰的府邸,慕容浚到達白虎關後,謝騰便將將軍府讓與他,自己則住到了他處。
當下,慕容浚命令傳令官將太子煜犒賞三軍的事傳至各營,又讓謝騰安排一幹人等的住宿問題。太子自然是住在將軍府,其他人隻需要安排在離將軍府不遠的驛館即可,隻有子魚和魯靜不太好辦。
謝騰抱拳道:“稟大將軍,子魚姑娘雖然是軍醫(還是編外的軍醫),可是畢竟是女子之身,住在兵營裏不太方便。還有魯靜,應該安排在哪裏住比較好?請大將軍示下。”
慕容浚看了看子魚,又打量了一下魯伯,道:“就讓子魚姑娘住在將軍府的西苑吧。至於魯靜……”慕容浚覺得這個人不像一個普通的老仆人,不放心讓他住在將軍府。
魯靜似乎看出了慕容浚的擔心,當即自告奮勇道:“大將軍,魯靜身無所長,隻識得一些止血療傷的草藥,也了解白虎關一帶草藥的生長區域,請大將軍讓我和軍醫一起住,平日可以打打下手,幫忙做些包紮換藥的工夫。”
慕容浚將眸光移向子魚,帶了些疑問。這人是她帶來的,她總不至於明目張膽帶一個奸細過來吧?
他見子魚一臉坦然,於是道:“好吧,請謝將軍帶魯靜到軍營裏去。”
謝騰帶魯靜和一幹人等去了。太子煜和子魚就留在了將軍府。
子魚見太子煜有話要單獨和慕容浚說,不待他們招呼,她先告辭了。
將軍府裏沒有丫鬟,伺候的都是些較年幼的小兵。慕容浚見她識時務地主動提出去落榻的西苑休息,馬上喚了一個小兵過來,為她帶路。
那小兵將子魚的包袱接過去,帶著她穿過抄手回廊,往後院去。那小兵叫做馮小青,雖然年紀小,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可是走起路來卻像風一樣。他在前頭帶路,時不時停下來等子魚跟上來,又指了那些亭台樓閣,一一介紹它們的名字和用處。
“小青子,大將軍住在哪裏?”子魚忍不住問道。
“大將軍住在東苑,和子魚……姑娘住的西苑隔了一個蘭圃。”馮小青很喜歡子魚叫他小青子,他家中的長姐也是這樣喚他的,有一刻,他很想叫她子魚姐姐,可是他不敢。
就這樣,子魚住進了將軍府的西苑。